第83頁(第1/2 頁)
鮑里斯馬不停蹄,只是偶爾彎腰在路上檢視著什麼。他一邊趕路,一邊檢視。那是一根小棍,是當地人叫做庫薩伽薩伽的植物上的嫩枝,走過去的某個人抓住了它,把它從主幹上折了下來。它為鮑里斯提供了很好的物證,據此判斷出他離他們還有多遠。即使在悶熱的河谷裡,這樣的嫩枝也會枯萎,他可以判斷出,他離他們更加近了。
他在考慮下一步行動計劃時,腳步稍微放慢了些。他很瞭解這一帶河谷的地形,前一年他曾在這裡陪伴一位美國顧客打過一陣子獵。那個美國人曾在此地追蹤一隻瓦利亞大角野山羊。他們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搜尋這一帶的溪谷和叢林覆蓋的溝壑,最後才打死了那隻老山羊,它的皮毛已經老得變黑了,頭上長著一對兒向後彎曲的羊角,那對兒羊角在洛蘭&iddot;沃德公司的記錄裡排名第十。
他知道,再向前二或三英里,就有一個向南拐去的牛軛形轉彎,道路在那裡會有個迴環。主要道路沿著河流延伸,許多險不可攀的懸崖拱衛著環形河道上的那塊高地。他可以走近道甩開拐角部分的山路,從前在追蹤那隻老山羊時就那樣做過。
那個美國狩獵者當時並沒有立刻讓老山羊致命。他的子彈打在山羊靠後的部位,沒有命中心肺所在的胸腔,只是打穿了腸子。受傷的山羊竄上了那片高地,沿著一條隱秘的小路登上了峭壁。鮑里斯和美國人追蹤而上,翻過了那座山峰,他記得那條路很險峻,到處是誘人墜落山崖的陷坑,但從山頂下到遠處的山腳,卻可以比繞過山峰少走十英里路。
如果他能夠找到當年那條山羊上山的路徑,那他就有機會趕到邁克&iddot;尼馬的前面去,而且設伏襲擊他們了。那樣會使他佔據很大的優勢。那位遊擊隊的首領會估計到他的追蹤,但不會估計到他的伏擊。他可以跟蹤那個首領的蹤跡,但他不可能超過他的後衛戰士而不驚動他們。再說,當他趕在他們前面時,他就會控制局面,可以選擇自己出擊的位置。
當那些人的蹤跡和尼羅河的主河道開始向南轉彎時,鮑里斯始終盯著那座高地,尋找他記得的標誌。他還沒走上半英里,就發現了那個標誌。黑森森的懸崖在這裡有一處斷裂,形成了一個植被茂密的低窪地帶,一直將玄武岩山體分割開來。
他停住腳步,擦了擦臉和脖子上的汗水,&ldo;伏特加喝得太多了,&rdo;他嘟囔著說,&ldo;你有點幹不動啦。&rdo;他的襯衫濕得像從河裡撈出來的一樣。
他把獵槍換到另一側肩上,舉起望遠鏡掃視著遠處的山谷。那些山峰顯得很陡峭,無法攀越,但他很快就發現了那棵從山崖表面的縫隙裡長出來的低矮的小樹。它的模樣挺像日本盆景,有著扭曲變形的樹幹和受過傷的樹枝。
當時那隻瓦利亞大角野山羊就曾站在比那棵小樹高些的岩石上,結果那美國人就朝它開了槍。在他的腦海里,他仍能看到那隻野山羊被子彈擊中時弓起背部的姿勢,接著它轉了個身,向懸崖上奔去。他把望遠鏡向上緩緩移動,再次看到了那些狹窄的巖脊向山峰表面上升時露出的斜坡。
&ldo;是的,是的,就是這個地點。&rdo;他用自己的母語思考著。從最近這段和法語、英語搏鬥的日子裡解脫出來,他感到很輕鬆。
他在登山之前離開了道路,衝下了通往河床的亂石嶙峋的斜坡。他跪在尼羅河邊,用手向臉上撩了兩把水,又把頭浸到水裡,把臉和脖子上的汗水沖洗掉。他把水瓶灌滿,最大限度喝飽了水,直到喝得肚子疼了才罷休。他把水瓶洗淨,重新灌滿了水。他知道,山上是沒有水的。最後,他又把自己的叢林帽浸透了河水,再戴在頭上,讓水從他的脖子和臉上向下流淌著。
他這才爬回到路上,沿著道路又走了百步左右,他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仔細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