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第5/5 頁)
肚子裡的骨肉雖懷著,脈象卻虛沉,時感半死不活,那斷了幾個月的茶包便又繼續狠心喝上了。就算胎兒保不住,也得用這塊肉賺回一點恩情。
周雅的眼前浮起隨廊下春綠容色蒼白的乾嘔,這算是她額外的發現吧,上天也眷顧自己,平白給了個一箭雙鵰的好機緣。等陸梨走後,她便涼涼地吩咐婢女道:“替我去皇帝跟前傳句話,就說是我站不穩滑倒的,讓皇上別再給小皇兒頭上添性命,把那姑娘饒了吧。”
“啪!”
玉明齋裡,張貴妃聽了婢女的複述,便當著皇帝的面打了春綠一個響巴掌,把春綠打得眼冒金星。
那雍容華貴的身姿坐在扶手椅上,臉上不掩怒容,齜牙叱道:“得虧是麗嬪仁善寬容,曉得把事實澄清。這要換作是別人,被你這般莽莽撞撞出了誤會,本宮可是多少張嘴都說不清楚。”
心中是不爽快的,因為當年周雅曝光了老二勾絆老四,這次周雅流產,宮裡頭私下裡都說是自己在報復。為著做給皇帝看,這一巴掌下去可不輕。
春綠嘴角淌血,身子都崴去了地上,只是半撐著手肘哀哀啼哭。那淚眼摩挲的清婉模樣,皇帝不願看,只是淡漠道:“貴妃帶回去處置吧。”
這般不冷不淡的態度,有如叫張貴妃滿心的辯駁都說不出,一口氣被生生地噎著落不下。回去後便罰春綠在院當中跪起了搓衣板,兩手撐著塊板子,再在上頭擱塊水碗。
春綠撐得搖搖欲墜,只聽張貴妃清幽的嗓音透出窗子:小狐狸精,叫她明著暗著掏空老二的身子。她的眼淚便淌個沒完,想當初被老二在樹下強要的一幕,心中便都是悽苦。
一直從傍晚跪到了酉正,楚鄺才急匆匆趕來。修長身軀跨進院中,乍看到春綠衣裳凌亂,髮髻散灑,臉色亦恁般蒼白,便皺眉問一聲:“怎麼回事?”
春綠聽到他熟悉的嗓音,赫然回頭看。然後便看到他換了一身新展的衣裳,筆挺而俊逸,頸側似有指甲的印痕,他的臉卻很嚴肅,腰佩上也多了枚精緻的小荷包。她是知道他的勇烈的,每一次都掛著他的脖子疼得要生要死,知道那個印痕是怎麼來,心中便又愛又傷心。叫了聲:“爺。”驀地便暈倒在地上,水碗子“啪嗒”一聲碎成片。
日暮下的院落光影幽暗,楚鄺後來托起春綠虛軟的身子,只對屋裡的張貴妃道:“兒臣要的,母妃給不了;兒臣不要的,母妃硬塞進來。塞進來的,兒子喜歡了,母妃卻又緣何不善待。”
說著便咬了咬唇,攬抱著春綠大步出了院門。
春綠是在那天半夜小產的,小一個月的身子,連她自己都不能夠確定。來不及告訴她的二爺一起高興,一天當中就發生了這樣那樣的許多事,原本體質就虛弱,哪兒還能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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