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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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曾察覺,依舊板著臉訓:“可你沒讀書,我瞅瞅,你這書得有多少天沒翻過了,喲,長了不少灰吶。”她當著他的面掃了掃那本策論的書封,見他小嘴不自覺地抿起,偏有意逗他道:“牙也蛀成這樣,我看必是偷吃了不少糖。回頭叫我查出來哪個不長進的奴才給你糖吃,看我不杖責他一百大棍。”
“哎唷——哎唷——要老命誒——”
楚鄒耳畔頓時浮起那個歪肩老太監的哀哀叫喚,被桂盛扒了褲子放在長條凳上打得血肉橫飛,乾西二所裡那個尿炕的小東西哭啞巴了嗓子……嘶,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明兒早上起床就讀書!”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王妃見嚇夠了,這才掖不住嘴角一絲笑容:“行了,下去給我抄《論語》一百遍吧,抄不完可不許出去玩。你父皇縱著你,到了我這兒,我可不慣。我這一進宮來呀,你今後最好把野了的心收回來。”
話音未落下,外頭卻傳來一聲清潤的嗓音:“在說什麼?趁著朕不在,又編排朕的不是。”
眾人抬頭看,便看見皇帝爺信步悠然地邁進殿宇。清貴英挺的身軀,著一襲明黃色團龍窄袖圓領袍,內襯紅色交領衣,發戴金紗翼善冠,英俊面龐上攜一縷淡笑。一個多月未見,竟覺變化這樣多,沒了從前王府裡的斂鬱,那帝王英氣就宛若渾然天成。
“奴婢叩見皇上。”宮人們連忙紛紛跪伏於地,大公主與大皇子亦恭敬地退在一旁,叫了聲“兒臣參見父皇。”
楚昂仁愛地點頭回應,目光在四歲的楚鄒身上略過,曉得他在受訓,便又淡然地看向王妃:“又教訓他,可是又惹出了甚麼禍子?”
裕王妃已經一個多月沒看到丈夫了,從前在王府,他也一樣是輕言寡語,但那時候天生有一股被抑壓的鬱,如今卻是天子光華,叫人目不能長視。
她兩腮些微泛紅,笑意漣漣的凝著他道:“你們父子同壕,素日不願管束他,我一不在就野了。看把腦門曬黑,牙也吃出了蛀蟲。”
楚昂好笑地捏捏兒子的小臉蛋:“孩童到了一定年歲都須得換牙,未盡然就是吃出的蟲子。”
大皇子楚祁在旁應道:“父皇朝堂忙碌,不能時時照管弟弟也是自然,平素要多注意身體則個。”
是個雋貴爾雅的九歲少年,看到今時這樣的父皇,內心裡是很自豪與幸福的,眉宇間掩不住一縷喜氣。他臉生得很俊,比楚鄒的容長臉要顯得平和圓潤些。
楚昂聞言看向大兒子,他在十八歲上就相繼做了兩個孩子的父親,因為年紀其實相差不大,因而對著楚湘與楚祁就難能生出對楚鄒時為人父的慈愛。倒像是兄弟君臣之間的互勉、理解、鼓勵與寬容。
便笑笑問他近日學業如何。
原王府管家太監何榮連忙幫忙代答,說大皇子看完了哪些哪些書,又重新溫習了一遍策論云云。
戚世忠把桂盛安排在裕王妃的坤寧宮裡,皇帝爺身邊有老太監張福,便把何榮留給了大皇子楚祁。何榮也有意為即將成為皇太子的皇長子說好話。
楚昂讚許地點點頭,吩咐他繼續保持勤勉刻苦。
“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楚祁眼中稍許落寞,為著在父皇這裡,永遠得不到給予四弟的那種慈祥和寵愛。
楚昂又轉而去與楚湘說話,問她“住在宮裡可還習慣?你母親身體初愈,你要多陪陪她。”
這會兒光影漸黯,日頭速速往西,眼看可以用膳了,王妃就給李嬤嬤使眼色,然後對大兒子道:“你帶弟弟出去玩兒吧。”
楚祁便牽著弟弟告退,楚鄒這時候總是很自覺地配合。
偌大的宮殿頃刻間安靜下來,李嬤嬤呈上一缽湯盅。
裕王妃用金湯勺舀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