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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筆太監汪袁是魏濂的心腹,只消他一句話,下頭的事一般都交到汪袁手裡,汪袁是他的臂膀,汪袁也是他最依仗的人。
「去年丟鹽案東廠番子查到了新得線索,孫大人和傅大人都是被冤枉的,真正主使是首輔大人,那運司和禮大人都是首輔大人的走狗,昧下了五千斤鹽還將罪過推到兩位大人身上,傅大人一家已在流放途中被人殺了,諸位想想,什麼深仇大恨何至於將人全家都殺光?」汪袁陳述著話,又在後面丟擲了一個問題,內閣裡都是人精,些微一點撥,大家心裡都門兒清。
底下人皆面面相覷,無人答話。
魏濂摸著手上的戒指,添了句話,「首輔大人,你們言家的祠堂用著黑心錢修繕,不知道你們列祖列宗九泉之下會不會記恨你,老話說的好,子孫造孽,祖宗遭罪,就是投胎只怕也只能投個畜生道了。」
言岑汗津津,他粗著聲道,「你們含血噴人!本官自問清白,你們三言兩語就想汙衊本官,太后娘娘若知悉,定不會由的你們胡來!」
「瞧瞧咱家這記性,竟忘了件極重要的事,」魏濂咂了嘴,眼尖的小太監趕忙泡好茶送到他手裡,他飲一口解了渴,緩緩道,「太后娘娘因太過悲痛,已於五日前在鳳璋殿自縊了。」
他們算好時候,對外隱瞞言太后的死,讓所有人以為隆德帝一去,那皇位必定是言家人的囊中之物,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原來就是他們的緩兵之計,先殺言太后,再緝拿言岑,破了言家的權,方能走出一條他們的路。
言岑剎那驚怔,隨即張口欲罵,卻被緹騎眼明手快的塞了紗布,不待人反應,就綁著他和禮鍾出去了。
魏濂一杯茶喝盡,揀起一本奏摺翻了翻,又丟回原處,他站起身理著衣袖上的褶皺,道,「各位學士大人暫且歇幾日吧,遇見事兒能解決的自行解決,解決不了的再上報,司禮監近日有的忙,等新帝即位了才得空,勞大人們體諒。」
他撂下話人就踏出門,也不管聽著話的人作何感想,只留一殿人忍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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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凝拖拖沓沓幹完活,日頭已偏西。
徐富貴過來尋她,看見她滿手傷,連連罵著那個周聽事。
「個狗雜種,竟知道欺辱弱小,瞧著面兒大,不就是個賣□□兒的!」
他罵的難聽,傅晚凝聽過的髒話少,並不很懂他罵的意思,她澀然的問道,「富貴,什麼叫賣□□兒?」
她的神色有微微懵懂,撇去平日的溫順,乍看真如稚兒。
徐富貴陡生出一股罪惡感,總覺得要帶壞她,他煩躁的伸手亂劃兩下,「說了你也不懂。」
傅晚凝便不追著問了。
徐富貴跟她進到屋裡,先幫她包紮手,才在袖中掏出一隻小瓶,從裡面倒點蜂蜜出來和水給她喝。
蜂蜜是好東西,傅晚凝自是知曉,她喝了一半就推給徐富貴,「你喝吧。」
徐富貴擺手道,「我瓶裡還多,不用特意留給我。」
傅晚凝難免又生感激,進宮這些時日,多虧他照顧,要不然她受得苦有的數,她喝過水,思考片刻道,「你哪兒來的蜂蜜?」
徐富貴哈哈著,「我下午不是在蒼蘭殿嗎,皇后娘娘要遷去鳳璋殿,蒼蘭殿裡好多東西得搬過去,我跟著他們搬完,如意姑姑就賞了我這瓶蜂蜜。」
傅晚凝點點頭,她疲憊的躺床上,眼睛要閉不閉的,那睫撲動的像蝶翅,引人的很。
徐富貴看的晃神,忙搖頭背對著她道,「串兒,若不然明天我過去替你吧。」
「不用,」傅晚凝拒絕了,她將手展開翻看著傷痕,「替不了一世,總要習慣的。」
天快暗下來,監欄院又來人,指名要找串兒。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