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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登時轉為喜色,烏黑的眼仁裡亮晶晶的,將萬千的火樹銀花納入其中。
噼裡啪啦的聲音不斷,斑斕的光映在兩人的臉上,她這才看清腳下的地方,原來是一處舊城樓,身後的石牆壘得極高,把她大半個身子都籠罩在裡面。
流光在他臉上掠過,映出他溫柔的眉眼,「臣祝殿下千秋令旦,福壽康寧。」
她心頭也被他熨軟了一半,臉上紅撲撲的,良辰美景,一句話都顯得多餘,只默默朝他挪近了一步,踮起腳尖便印上他的唇。
蜻蜓點水的觸碰,卻彷彿有燎原的勢頭,蹭的一下,猶如火苗從胸膛燎上喉嚨,燒得兩人腦子裡都暈陶陶的。
腦袋裡是木的,肢體卻比腦子轉得還快,她感到後腦勺一熱,是他的掌覆了上來,將她緊緊摁住。
俯下頭,淺嘗已經不夠,嘴裡彷彿有誘·人的甜津,需得一寸寸地碾磨過柔·軟的唇,撬·開貝齒,慢條斯理地吮·纏。
她也被他吻得淺淺嬌·喘,卻仍仰著脖子,熱烈給予回應,她也需要這份真切的感受來填補她內心的惶惶不安。
骨子裡像被蟲蟻細細啃咬,又酥又麻,又像是被抽去了骨頭,讓人雙腿發軟。
因而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身前是他滾燙的胸膛,身後是那堵冰冷的城牆,他一手掌控著她的腦袋,一手搦住她的柳腰,滾燙的氣息從上到下掠過她的。
直到胸口一涼,她才猛地回過神來,垂眸見他伏著腦袋,不禁紅著臉去推,聲音也嬌怯怯的,還未從欲·海里走出來,「當著月娘的面,你也不害臊!」
他也被她拉回了理智,從她胸前抬起頭來,目光卻灼灼的,語氣無辜,「是你先引·誘我的。」
她攏緊略顯凌亂的衣襟,借著漫天的焰火,清楚瞧見上頭布了好幾枚紫紅的印痕。
「是我一時失了理智,但你也要理解我,畢竟……曠了六七八九年了。」他聲音還很沙啞,手上卻老實了起來,幫她重新整理好衣物,可脖頸處的痕跡是擋不住了,只好將她的披帛掖好,一半掖在肩上,一半又繞到胸前,束在腰帶上。
這下就算傻子都能看出是欲蓋彌彰了,可他彷彿就真是那個傻子,半點都沒想到這一層。
整理完畢,他將她攬入懷中,低醇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正好,當著月娘的面,我想請她為我做個見證,願卿與我往後餘生,朝朝暮暮,就如今夜這火樹銀花,流光輝映,漫山遍野。」
清風朗月的人,說起情話來也格外溫存,令人心頭酥軟得沒話可說。
她整個人像泡在蜜罐裡,卻故意惡狠狠乜了他一眼,掄了他一拳道,「我答應你了嗎,你就請月娘見證。」
「你沒答應就偷襲我,我也是讀過四書五經的正經人,你想推卸責任也來不及了,」他說著低頭便瞄見那張被吻得紅馥馥的唇,心頭微動,又啄了一口,「又香又軟的殿下,這叫臣如何能遭得住?」
她被他高高捧著,彷彿坐在雲端一般飄飄然,一時心意相通,焰火也停了,兩人便這麼靠在一起,望著天幕上皎潔的月色和繁星點點喁喁低語,從天上講到人間,無限愜意。
然而詩意歸詩意,現實卻總是不解風情,不一會,她手臂便被蚊子咬出了幾個包,癢得她忍不住去抓。
「別撓了,撓破了怎麼得了,還是回去吧。」
他隔著袖子給她揉了揉,再手牽著手下城樓,登車離去。
車子滾動起來,令人昏昏沉沉,這回她已經徹底卸下心防,靠在他身上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遠處有梆子聲傳來,是一慢兩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