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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把她說得氣也氣不起來了,只絞著披帛嗔道,「你這話說的,我有哪日不好看了嚒!」
說著也不敢直視他太過坦率的眼神,加快腳步走到前頭去了。
他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笑著解釋,「殿下平日裡十分的顏色,臣瞧著今夜至少有十一分。」
說話間兩人已出了門,已經是宵禁的時辰,外頭一片黑黢黢的,只有馬車上的風燈落下了一地的金黃,驅車的是來賢,也不需要避嫌,她剛鑽入車室,他後腳便跟了進來,挨在她身側坐下。
車廂狹窄,兩個人並肩而坐。
馬車一動起來難免會有互相觸碰的時候,很奇怪,他們之前在一起時,更親密的姿·勢都做過了,如今只是挨著肩頭,布料摩擦了一下,就像被無數蟲子齧咬一般,又癢又麻的感覺細細密密地從她臂膀蔓延開來,連心頭也忍不住蜷了一下。
他又何嘗不是如此?臉色倒還如常,可心跳卻撲通撲通地懸在喉嚨裡,見她的端端坐著,兩手放在膝蓋上,簡直把身體繃成了一張弓,不禁躊躇著要不要強勢一把握住她的手。
然而猶豫了半晌到底沒這個膽量,只能搓了搓發潮的手,故作輕鬆地開起玩笑來,「你就這麼放心得過我,不怕我把你帶到荒山野嶺去餵狼?」
鳶眉倒不受他蠱惑,陰狠一笑,反將了他一軍,「倘若你敢帶我到荒山野嶺,我先把你推下去,你身上的肉比我多,興許狼吃了你就不餓了呢?」
他倒還是一副笑意融融的模樣,「不愧是你,公主殿下。」
第87章 正文完
快到目的地時, 他忽地對她說,「殿下敢不敢跟臣玩一個遊戲?」
她斜眼看著他神神秘秘的模樣,猶豫道, 「什麼遊戲?」
他目光沉沉地凝著她,墨色的瞳仁裡彷彿有一個漩渦, 盯久了, 她就掉進他的漩渦裡, 攪得她隱隱不安。
只見他薄唇微動, 輕吐出四個字,「信任遊戲。」
鳶眉知道這是他的激將法,可又按耐不住好奇,稀里糊塗地便說,「有何不敢?」
得到她的應允, 他從袖口裡扯出一根三指來寬的青色髮帶, 說了一句臣逾越了,便要蒙上她的眼。
她見他要蒙她的眼,眸中驚駭地顫了一下。
外頭到處漆黑一片, 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叫她怎能不害怕?只是害怕之餘, 又得強裝鎮定, 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儀態。
她支吾了一下,「裴疏晏……大半夜的,你到底神神秘秘地做什麼,非要矇眼不可嗎?」
他將髮帶一圈圈纏繞在自己併攏的手指上把玩著, 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語氣懶散,「也不是, 殿下若不敢,那就罷了。」
「誰說我不敢的!」
話音剛落,她就懊悔得想咬了自己的舌頭,然而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這會子後悔也來不及了。
於是隻能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了他,看著他恭恭敬敬地為她蒙上眼,而後便陷入一片茫茫的墨色中了。
他一邊給她繫著後腦勺的髮帶,一邊溫言軟語道,「殿下不必擔憂,臣不會離開你半步,若真有野狼……臣也定會擋在你面前的。」
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被他引領著走,他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耳朵上,可見他們已經靠得極近了。
可這個時候,她反倒願意他貼近些,只有感受到他的存在,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才算找到了歸屬感。
蒙好眼,他先鑽出車室,準備扶她下車,可她只站在車前室上,只感覺自己像踩在漂浮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