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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他態度不大友善,守門計程車兵們只當他是來搗亂的,先是好言好語勸他出去,他又執著起來,士兵們便只好亮出了兵器。
蘭娘看到那真刀真槍,顫巍巍地扯著莫父的袖子道,「爹,你做什麼啊,咱們和這裴刺史無怨無仇的,你怎麼……」
話音未落,卻見一個身著官袍的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衣袂翻飛,宛如謫仙。
蘭娘不由得看呆了,暗暗掐了莫父一把,「爹,你看,這是不是裴刺史?」
說話間裴疏晏已經走到他們面前,見屬下對著一對手無寸鐵的父女亮起了刀槍,不禁擰起眉,抬手摁下兵器,「不得無禮。」
莫父見他假模假樣的,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開罵,不過還是惡狠狠地睨著他,直呼他名諱,「裴疏晏!」
裴疏晏轉眸望向他,眸裡閃過一絲疑惑,卻不疾不徐道,「這位伯父,不知你找晚輩何事?」
莫父見他不拿官架子,態度也平易近人,心裡的火焰沉了幾分,語氣也冷靜下來,「不知裴刺史有沒有空,可否借一步說話。」
裴疏晏也是在這一瞬間才認出這是昨日在公主府裡撞見的父女倆,於是點頭將他們請進自己的官署裡,「當然,二位請。」
莫父先自我介紹了一番,這才問起他對鳶眉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
裴疏晏聽到他的身份之後,幾乎是愣在了那裡。
即便在談話過程中他已經對他有所改觀,見他聽完只是發愣,也還拿捏著長輩的姿態剔了他一眼,「怎麼?你不信我?」
別說裴疏晏了,就連一旁的蘭娘聽到這些,還不是驚訝得合不攏嘴,見她爹這般鄭重其事的模樣,駭得她都變成鋸嘴的葫蘆。
「晚輩不敢,晚輩只是太過驚喜,以至於都不知如何開口。」
「驚喜?」莫父閒閒地呷了口茶,這才問,「喜從何來?」
裴疏晏羞愧地斂下長睫,卻對他毫無隱瞞,只嘆息道,「殿下是個苦命人,當然,這也是晚輩不義在先,即便現在身份尊崇,可也孤苦伶仃地漂泊了半輩子,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心繫她的爹和妹妹,這又怎能不算喜?」
原來,莫父本名莫湛,正正是鳶眉那個「已故」多年的生父。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
三十年前,他也是個才學俱佳的年輕人,一舉中了進士後便留在翰林院當值,而後奉父母之命娶了妻,也就是如今當朝的太後。
可他入仕後並不覺得快樂,反而一心想著閒雲野鶴,妻子卻對他這般不思進取而耿耿於懷,兩人終非同一條道路之人,後來他們雖得了一個女兒,他為她取名莫舒,教她牙牙學語,可妻子卻已投奔了他人,無奈中,他們只能和離。
她為了攀高枝,拒絕再跟女兒見面。
女兒跟著他,那時她還很小,話都說不全,走路也是跌跌撞撞的,卻已經會鬧著要找娘,只有上街遊玩才能短暫地忘去不快,他就辭了官,時常帶她出門。
沒想到,在一次廟會中,他一個不留心,卻讓她跑丟了,從此以後,他每日都在自責悔恨中度過。
直到後來他又重建了家庭,才漸漸從失女的沉痛中走出來,直到後來,他聽說皇后認下親女,封德章公主,那時他還遠在異地,卻隱隱欣慰,幸好,他的女兒還是被找到了。
從那時起,他便一直關注著她的動靜,她出了書,他便買來看,他不僅要看,還要告誡小女兒許多人生道理,直到後來她來到了他們家。
大概真有老天相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