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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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張勇也做過幾次愛。但是我對性生活似乎興趣缺缺,都是在配合他,從未像那個女孩一樣享受過,露出那種翻著白眼的快樂表情。
那樣的快樂或許還是體驗過的。我在自慰的時候明明快感很強烈,但同幾任男友做愛,卻不知為何都沒有什麼感覺。是我的問題嗎?
張勇出軌,是因為我在床上像一條死魚嗎?
明知道他出軌只是因為他人渣,我卻難免有些懷疑自己的吸引力。
我知道張勇一直想讓我辭職結婚,在家做家庭主婦,相夫教子。但跳舞是我一生的事業,我絕無可能接受。也正因如此,我們最近爭吵不斷,見面十次有八次不歡而散,性生活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過了。
這是他出軌的原因嗎?是因為我沒能滿足他嗎?是因為我不符合他對賢妻良母的要求嗎?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望向廚房裡忙碌的陳美珍——竺可兒的媽媽正是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而她幸福嗎?她夫妻感情恩愛、性生活和諧嗎?
是不是沒有膨大野心的阻礙,女人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就會鋪滿鮮花和彩虹?
可是,竺可兒明明選擇了自殺,選擇了用這無數的傷疤和整瓶的藥片,來讓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一對恩愛夫妻生出來的女兒,難道真的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如此決絕地告別親人,告別自己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那一夜,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我穿著芭蕾舞鞋,行走在一片濃霧之中。腳下的土地細軟,周遭卻遍佈荊棘,在我的腳腕上留下細小的傷口,真絲的鞋面被徹底刮破勾絲。
路的盡頭,是一個一頭黑髮的少女,坐在靜謐的湖水邊。她穿著破爛的白色睡裙,上面斑斑點點的髒汙。
“你來了?”她轉頭,一雙黑曜石似的眸子深不見底,望著我時,彷彿要把我的靈魂吸走一般。
我不敢看她,只是支吾地應著,躲閃著,想退,我身後的來路卻徑直消失了。
“譚詩苑,救救我,我被困住了。”
少女起身,想要向我走來,她身後的湖水裡卻驟然生出黑色的荊棘,纏繞著她,在她的喉嚨上刺出血跡,捆綁手腳,勒進齒間,她蒼白的唇也被刺破,鮮紅的血落到睡裙上,像是盛開的妖異鮮花。
“你是誰?”我驚懼地問,“你是竺可兒嗎?你為什麼在這兒?你還活著嗎?”
她無法出聲,被荊棘拖拽著,大半身子都沒入了冰冷的湖水。我追上前,望著那冷墨色、泛著霧氣的湖水,心生恐懼,根本動彈不得。她掙扎著,徒勞地把水面攪起細碎的泡沫,卻忽然癱軟著放棄了動作,任由荊棘把她拖拽著沒入水中。
被湖水徹底沒頂之前,她自顧自地用那雙漆黑的眸子,把資訊傳達到了我的腦海,她的聲音在我意識中迴響:
“救救我……譚詩苑,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思緒雜亂,在街上胡亂走著。
昨夜我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淋漓從床上猛地坐起來時,在臥室的梳妝鏡裡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是竺可兒,是我現在的臉,也是我夢中見到的那個被荊棘捆綁、浸溺於湖水中的女孩。
她還活著嗎?這是她的意識在向我求救嗎?還是我的潛意識在夢中分裂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借竺可兒的口釋放我內心的迷惘恐懼?
一聲高昂的車喇叭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起頭,腳步匆匆穿過馬路,來到我此行的目的地——雯藝舞蹈工作室。
這間舞蹈教室於半年前創辦,公司法人,也是唯一的舞蹈老師,名字叫做劉雯,是上海舞團曾經的舞蹈演員,也是我曾經無話不談的閨蜜。
我和劉雯的友誼從童年一起學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