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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李渚霖與阮成峰相處了幾日,終究生了幾分師徒之情,所以才如此破例吧。
「則祺哥哥,昨日多虧了你來得及時……只是那枚玄冰令,是從何得來的啊?」
阮瓏玲從盅中舀了碗湯,朝於則祺遞了上去。
首輔微服,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於則祺伸手接過湯碗,扯了個早就想好的由頭,
「那塊玄冰令,是首輔大人贈給周閣老的。
他老人家在民間行動多有不便,甚至有許多宵小有眼不識泰山,這些年來我們用此令牌免了不少麻煩。昨日我也是驟然想起後,才取了令牌匆匆趕往縣衙的。」
首輔那動不動就要殺人的威名,饒是阮瓏玲這等升斗小民,也是聽聞過的。
她不禁惴惴不安了起來,
「那首輔若是曉得你用此令牌另作他用,會不會遷怒於你啊?」
「首輔貴人事忙,豈會過問此等小事?
更何況我判案公正合理,不偏不倚,饒是他查起,也尋不出我的錯來。」
「那就好,那就好……」
於則祺見她對自己如此關懷備至,心中不由得一暖,他默默感受著這份心意,緩緩將碗中的羹湯飲盡後,將湯碗輕置在案桌上……
然後眸光落在阮瓏玲身上。
她今日穿了件淺藍色的細紗軟雲裝,正落落大方坐在下首的那張官帽椅上,晨光順著屋簷,斜斜灑落在了那半個婀娜的身姿上,愈發顯得明艷動人。
她已經長到了最嬌美的年紀,就像鮮花璀璨開放到了頂點,絢爛奪目,可以讓人採擷了!
於則祺望之心空一瞬,在內心中壓抑已久的情意,忽然火熱翻滾了起來,此時此刻,他不願再等下去。
「此湯滋味甚好……若是每日能ʲˢᴳ品嘗到,便好了。」
此話的含義極其隱晦,可阮瓏玲卻是瞬間明瞭話中之意。她多希望能一直與於則祺以兄妹相稱,可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與以往的那些玩笑、試探都不一樣,這一次,他是認真的。
阮瓏玲烏羽般的眼睫慌亂垂下,在眼瞼上掃出一片纖長的影子,她慌亂眨了眨眼,委實不知如何應對他的這番情意。
只得避重就輕回絕道,
「此事倒也簡單……天下手藝好的廚娘何其多?改日……我給則祺哥哥引薦幾位便是。」
於則祺何嘗聽不出此話中的回絕之意?
一個世家清貴公子,幾次三番對個商女表露出求娶之意,卻屢遭拒絕……
委實傷自尊,委實不合理。
若是個品性不佳之人,此時應該惱了。
可於則祺並沒有,他只是自嘲笑了笑,然後乾脆利落挑明道,
「廚娘做出來的湯,是手藝。」
「而妻子做出來的湯,是心意。」
「瓏玲如此聰慧,自然曉得我於則祺要的,並不是個隨處可見的廚娘,而是個能舉案齊眉的妻子。」
於則祺腦中又浮現出,昨日在縣衙中,阮瓏玲被衙役按壓在寬凳上,險些被打板子的畫面,心中的憐惜愈發濃烈。
阮家這一大家子都太苦了…柔的柔,弱的弱,小的小……
阮瓏玲分明不是這輩中最年長的那個,卻永遠張開了並不強壯的雙臂,像老母雞護崽般,將阮家老小全都遮護在羽翼之下。
她活得太累了。
活得讓人心疼。
她護著所有人,於則祺也想要護著她,亦自覺有能力護著她。
「瓏玲,我於則祺誠心誠意,欲娶你為正妻。」
「只要你點頭,我可立即前往隴西奉告雙親,籌備婚事,從今以後,你便是我隴西於家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