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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甫哥哥,務必要將大小都保住!
可若生死一線時,她昏了頭決意要保小,你只嘴上應承著,決計不能聽她的!今後秋後算帳,你只管推到我頭上!」
阮麗雲向來賢惠淑慧,此時卻露出幾分無情的神色來,
「你若不聽我的,最後只保下了這個失怙喪母的孩子,那……那這孩子我便不會管!從今往後,你自領到你吳家去養育!」
這便是在放狠話,逼迫吳純甫不能顧病人的意願,必須先選擇保大了!
真退一萬步講,屆時若只有這孩子留了下來,麗雲這般良善之人,豈會忍心捨棄尚在襁褓中的嬰孩?
此時不過是護妹心切罷了!
吳純甫定了定神,將指尖緊握成拳,頷首應了句「好」,緊而轉身撩起垂幔,入內救治去了。
產房內被圍得一絲風都透不進來,空氣中飄著濃重的血腥味產婆婢女齊齊圍在產床旁邊,時不時將巾帕用熱水浸透,復又擰乾探入支高了的被褥下擦拭……
吳純甫伸手在床頭探著脈搏,感受到脈象兇險,太陽穴當下便止不住地狂跳,眼瞧著阮瓏玲身體逐漸虛弱,可此時卻尚且還能說得出話來,只得先問一問她的意願,將方才在產房外的問題復又問了一遍。
難產了將近整整一日,阮瓏玲現在此時已經沒有了太多氣力,面白如紙,髮髻早已散落,沾了汗珠緊貼在了臉上…那樣剛毅果決之人,現在顯得虛弱憔悴不已。
阮瓏玲聽到「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才知自己現在已身處於何等兇險的地步。
這個孩子是她費盡心機才懷上的,在腹中整整孕育了九月有餘,驟然放棄,如何使得?
這個孩子保不住,她今後還能去哪兒再找個像王楚鱗那般合心意的孩子他爹人選?她今後還能如果做母親麼?
這些念頭,在幾息之間瞬間充斥在阮瓏玲的腦海中。
床頭處垂落了根牢固的紅綢,那是為了讓孕婦更好用力而特意制的。
阮瓏玲心中有了決斷,將原本緊拽著綢條的手鬆了松,取出了嘴中避免咬到舌頭而含著的巾帕,用氣若遊絲,而又堅如磐石的聲音回答道。
「保……大!」
「無論何時……我唯願…為自己去死!」
孩兒,並非母親不愛你,可若只能活一個,母親選自己。
孩兒,你莫要怪母親。
母親已經為你,做了所有應盡的一切!
你若隨了母親,也絕不會放棄,一定會在此等逆境中,掙扎出一線生機!堅強得活下來!
腹中的巨痛愈演愈烈,就像是海中的浪潮一層高過一層!
阮瓏玲悲痛欲絕之下,指尖又重新拽回了床前的綢帶,用盡了渾身上下所有的,也是最後的力氣,在身側產婆的指引下,腹部猛然用ʲˢᴳ力……
「哇嗚嗚!」
一聲清鳴洪亮的嬰孩啼哭聲,響徹在了產房當中!
產婆也是許久沒有經歷過這般兇險的生產了,也是累的精疲力盡,氣喘吁吁,好在孩兒成功生下來了!
產婆將半個身子都探入被褥下,抱出個生龍活虎的嬰孩來。
她定睛瞧清楚了性別,然後將嬰孩雙手舉高,帶著滿滿的歡喜高喊了一聲,
「一舉得男,母子俱安!」
京城,陰雲密佈,皇宮德政殿。
紅牆黃瓦之上,在殿宇脊樑上閒適散步的鴉雀,被殿宇中的呵斥聲,驚得逃命似的振翅騰飛。
殿中皆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身上的朝服皆是紫色,胸前的刺繡皆是仙鶴、獅子等圖案,玉帶束腰,領帶珠串。
這些跺跺腳,都能讓方圓幾百里震一震的名公巨卿們,現在卻全都瑟瑟發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