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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噗地一聲滅了,蠟淚順著燭臺滴落凝固。啞兒自覺今天話已說得足夠多,嗓子隱隱發乾。他看了側著頭睡的宋清明一眼,還是重新搬了盞燭臺過來,屏息凝神地上完藥,靜靜離開了。
簾內,宋清明迷糊地睜開雙眼。
他覺得他好像又有了世俗的慾望,可以接著活下去了。
一輪澄月撥開烏雲,姍姍而至。夜空如洗,群星稀疏,只是枝頭的烏鴉嘎嘎叫喚著,憑空讓人心裡不安。宋清明倒是不在乎這麼多,抿唇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宋清明昨日事昨日悲,又能生龍活虎地在院子裡射箭了,啞兒見到也不得不感慨他強悍的忍痛能力,只是啞兒走來的時候,宋清明忽然停下搭弓的手春光滿面地望了他一眼,導致啞兒眉毛一抖。
搞得好像他乘人之危把淫賊上了一樣。
之後一整天,宋清明都眼巴巴地跟著啞兒獻殷勤,一會兒是冰糖雪梨湯,一會兒是求他教著練瘦金體。
想到上次在書房的不愉快經歷,啞兒冷冷拒絕了他。
宋清明用一夜一天的時間體會到了那種若即若離的快樂與痛苦,雖然啞兒昨晚只是可憐了一下他,但他總覺得那是啞兒在他面前不好意思。
破小孩對他肯定是有好感的,沒準是礙於以後被人說有分桃之癖……
總而言之,宋清明想明白了,就算他心中有陰影,可能以後不能對啞兒「上下其手」,但無肉體的精神愛情也很好啊。
宋清明此生所求不過是一個能理解他痛苦的人,一個知道他所思所想而不會逼迫他的人,只要能如此靜靜陪伴一生,他也算知足。
卻不知啞兒是如何想。
幾天之後,宋乾仁又入府來了。守門的護衛不知怎麼回事,也沒能攔住他。
「大哥,我是真沒錢了。你好歹是國公爺,指縫中摳出一點都夠我用個十年八年的。好歹我們曾經兄弟一場……」
「兄弟?哼!」宋乾元滿目怒火,「哪有兄弟會對自己的侄子下手,當年你欺明兒年紀小不通事,哄騙他做醃臢之事。我打折了你腿扔出府,到底沒要了你的命!如今你還不知足!」
「我這不也沒對他做什麼……這些年我真知道錯了大哥,你就借我點錢吧。」
「沒門!」
「既然如此——」他一咬牙,沉下臉來。
傍晚時分,暮色四合。
這些天不知為何一直是陰雨連綿。往常宋清明天天往外頭跑,有時帶著發財有望,有時興致來了一人就走,所以他偶爾不見一段時間,大家也見慣不怪。
只是這次,宋清明是真的不見了。
訊息報上來的時候,國公府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宋乾元沉著臉遣人四處尋找宋清明,最終所有的線索歸結起來,到了宋乾仁的身上。
「宋乾仁!」嘩啦一聲,花瓶摔裂在地上,國公爺拂袖怒氣沖沖地咆哮著,「去把世子喊回來,就跟他說弟弟丟了,寧京城內外所有落腳的地方都不要放過!」
宋乾仁一拳錘在桌上,他若敢再動吾兒,定讓他,千刀萬剮不得死。
黑暗裡,沉悶腐朽的空氣令人喘不過氣來。
宋清明悠悠醒轉,只覺得身子發麻少有知覺,更提不起力氣來。這種失去掌控權的感覺使他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他試著挪了挪,發現自己的手被吊了起來,眼上蒙著一層布,無力半跪在地上。恍然想起自己喝下那杯茶後失去意識,現下心中更是警鈴大作。
「有……咳,有人嗎?」宋清明嗓子嘶啞,聲音微弱。
「怎麼,宋三公子,是想要喝的,還是想要吃食?」
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剎那驚懼如冰冷潮水湧來,將他圍住。那個在他夢裡出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