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第1/5 頁)
春日春光正好,蕭孺人連著幾日在家中悶頭繡花,鄰女結伴來喊一同去村外桑林採桑。梁氏心疼女兒,桑林又與林家桑園相鄰,周圍多鄰舍熟人,笑著點頭同意。
偏偏醇王踏春,隨興而遊,由著馬馱他四處賞景,見桑林連綿,綠意盎然,幾個農女笑意盈盈採著春桑,真是春景無限。醇王看了幾眼,勒馬要歸,卻見一株桑樹後轉出一個採桑女,秋水為瞳,煙籠長眉,瓊鼻秀口,纖腰凝脂,好似神女化身覓一段人間良緣。
醇王定定看了半晌,滿腔情絲系在了蕭孺人身上,蕭孺人察覺有登徒子窺視,回眸一眼又匆忙移開,心生慌亂,辭了女伴,急急回家。
這一眼的風情難描難述,似無意又有情,醇王心意頓時牢系在了蕭孺人的身上,他哪管是不是羅敷已有夫,他乃皇子,天生尊貴,思慕美人豈能不得?林家算什麼?低賤如泥的玩意,與他提鞋都不配。
蕭孺人回去後心口怦怦直跳後怕不已,偷偷告訴了母親梁氏,梁氏心中雖犯嘀咕,卻也不過當是外村人無禮,溫言安撫女兒讓她好生在家中繡嫁衣。
醇王那邊遣人查清了蕭孺人的底細,又設宴請蕭大郎與蕭二郎吃酒。蕭家兄弟驚惶不安地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前來的管事趾高氣揚,視他們有如無物,二人抖著腿肚子幾欲逃走,等知曉醇王看中了妹妹,兄弟二人心中豪氣油然而生。
蕭氏兄弟均是志大才疏之徒,常常哀嘆時運不濟,又感傷無伯樂賞識,如今康莊大道鋪在眼前,兄弟二人恨不得即奔回家中將妹妹抬入醇王府中。
醇王好整以瑕,假惺惺道:“不知令妹可有了婚配?若有……真是……唉!”
蕭大郎施禮正色道:“大王,小人雖是村野貧戶,卻也是詩禮人家,家父極重規矩,家妹待字閨中,並無婚配,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在家中紡織繡花,偶有出門,也不過幫著家慈採桑。誰知竟撞見大王,真是……家訓男女不雜坐,不同食,不嬉戲,何況外男乎?”蕭大邊說邊掩面而泣,“如今家妹與大王面識,不復清名,家父嚴苛,不知如何責罰。家妹弱質女流,哪堪承受,怕是……怕是……”
蕭二郎見兄長哭泣,跟著跪倒連拜:“求大王救小妹一命。”
醇王揚眉,輕嗤一聲,面上道:“倒是孤之過。你二人放心,願納令妹在身側親近!”
蕭家兄弟喜得骨頭都輕了,二人飄飄然出了王府,急不可耐地疾奔回家中,拉了蕭父商議。
蕭父手腳無處安放,勉強矜持道:“可你們妹妹已許了林家郎,這……”
蕭大郎義正辭嚴:“阿爹,可有請媒,可有過禮?六禮一樣也無,哪曾許過?”
蕭父想此非君子所為,好生為難:“我與林家交換了信物,豈能失信?”
蕭二驚訝:“竟有這事?兒竟不知?”拿胳膊捅捅蕭大,“阿兄,你可知曉?”
蕭大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兒也不知,同一屋簷下竟無半點訊息,怕不是阿爹酒醉記差了?”
蕭父扶著頭,盯著窗外茫然自語:“莫非真是我記差了?”
蕭大與蕭二齊聲道:“定是阿爹記差,阿爹可別平白壞了小妹的名聲。”
蕭父嘆息:“是阿爹我老糊塗了。”
他們父子三人在屋中心照不宣,梁氏在屋外聽得全身如在數九寒冬,她越聽越是火大,隨手抄起木棍,推門進屋,揪了蕭大與蕭二,兜頭就是幾棍,怒道:“好啊好啊,家中吃糠咽菜,你們妹妹扎花扎得指尖禿麻,就為了你二人讀書識字,將來好出人頭地。筆墨紙硯就養出這一副黑心腸來,不思進取也就罷了,為著一場富貴,倒要將同胞妹妹賣人。”
蕭大郎跪在地上硬挨幾棍,抱著梁氏的腿哭道:“阿孃,兒也是為了妹妹啊,那是醇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