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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記者正在採訪錢伯斯警長。
“喂喂喂?”半禿的中?年警長像打電話一樣,試探性地?對著話筒喊了幾句,得到記者提示後,挺起胸膛,開始講述他?是如何在一小時內抵達案發現場,拯救無辜母子。
他?換掉了鬆垮的執勤常服,一身筆挺的西裝,頭髮用髮蠟打理得一絲不苟,看起來氣宇軒昂。
“是的,警方早就察覺貝茨有古怪,苦於?沒有證據,一直未將他?抓獲歸案。”他?嗓音冷峻理智,“近年來幾起少女失蹤案讓我們把目光聚焦到了貝茨旅館。”
“他?性格過於?內向,而且三十出頭仍沒有結婚,鎮上的神父想要給他?介紹好女孩,結果都不了了之,鎮里人?一度謠傳他?是同性戀。”後幾個字錢伯斯說得很輕,生怕髒了自己的嘴。
後面他?倒是說得流暢,“可現在我們知道了,他?只是個精神病,用心理學?家的話說,叫什麼來著?”
“人?格分裂。”記者適時提醒。
“對對對,”錢伯斯大笑起來,“就是說他?心裡還住著另外一個人?,目前看來,那個人?是他?的母親。不過,我認為?,這些都不過是他?犯罪的藉口。”
記者適時問:“所以您認為?貝茨先生應該被關押進監獄,是嗎?”
“這是必須的!”警長斬釘截鐵,彷彿正義的化?身,“無論?他?身體裡有幾個人?格,人?都是他?諾曼貝茨殺害的。這個惡棍活該進監獄,甚至應該槍斃。”
錢伯斯在副警長的位置待了近十年,原以為?這輩子晉升無望,卻天上掉餡餅般落下這麼大的功勞,他?當然?要把握住。退一萬步,哪怕這功勞不足以讓他?在局內往上爬,至少可以透過媒體,積攢自己的聲望,搞不好能競選鎮長哩。
正常來說,這樣的想法不該出現在錢伯斯貧瘠的、被燻肉和啤酒填滿的大腦,可誰讓命運之神眷顧他?呢?
清晨在警局,他?本想把案子撂給日班同事、自己回家睡覺,路過敞開的、還沒開始審訊的辦公室,偶然?間聽到那對男女的談話。
“把貝茨送進瘋人?院還不夠嗎?”是那位聯邦探員。
“當然?不夠。”女人?就是他?的情婦,她的回答充滿野心,“我要上電視,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無辜的、差點被變態殺死的女人?。”
“然?後你會得到什麼?名聲?這有什麼用。”男人?冷靜而不屑地?說,“我多給你一份零花錢,你消停些。這功勞值一大筆獎金,夠我們去英國玩一趟。”似乎把她抱在懷裡哄。
“哈,”卻只得到女人?的嗤笑,“你這點錢算什麼。貝茨的經?歷離奇,堪比柯南道爾的小說,要是受到電視臺或者廣播公司的採訪,不出一個月,整個西部?、不,整個國家都會認識我。我又這麼漂亮,弄不好好萊塢的導演會請我拍電影。我的租擺公司也能揚名,賺到的錢比你的工資多多了……”
這一番對話說者無意、聽著有心。彷彿醍醐灌頂,頓時驅趕了錢伯斯的全部?睡意,當下他?立刻回家換上女兒結婚購置、只穿了一次的新西服,聯絡最近的報社和廣播臺,又親自帶隊重返案發地?偵查現場。
同事樂於?他?接過苦差事,並?未察覺其中?機遇。錢伯斯懷著隱秘的自得,繼續和記者說:“罪犯就是罪犯。我也是一個女兒的父親,一想到我的女兒曾經?和這樣的變態近距離接觸過,心裡就不自覺被憤怒填滿。我後悔沒有早點發現真相?,讓那三對父母失去自己的小寶貝。”
語氣之情真意切,隔著車窗玻璃,剛剛醒轉的艾波險些雞皮疙瘩掉一地?。誠然?,她和邁克爾柯里昂共同完成了這個局,但他?們也不知道副警長能發揮到什麼程度。
整個佈局充滿了信馬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