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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時時刻刻地依舊箍著他的四肢百骸——教他忘不掉銘刻在身的“臣”的包袱!永琰卻依舊淺笑著,甚至親手扶起他:“你比往年黑了,想來打仗辛苦的很,要多保重身子。你可是大清的滅火隊,出不得半點差錯呢。”這話乾隆常說的,但由永琰嘴裡出來,總是有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別有所指的陰沉意味。福康安再看向他,永琰便又是一副寡淡的君子如水的完美笑容,告別了他,便去追他的妻兒去了。
“阿瑪!你與和中堂說些什麼呀?”
永琰拉起綿寧的手,並不答話,一步一步地向深宮內苑走去,直到綿寧終於忍不住輕聲痛呼,永琰回過神來,才見兒子的虎口處,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深紅的淤痕。
“阿瑪……我疼……”綿寧其實一貫有些怕這個在王府裡對他從來不假顏色的父親,但木蘭狩獵以來,他阿瑪忽然開始對他百般疼愛,竟讓他生出了幾分渴望的親子溫情,永琰鬆開手,蹲下身子,挑著眉冷聲道:“綿寧,你將來是要做大事的,這點苦痛就受不了,就不配做愛新覺羅家的子孫,明白嗎?”說罷起身,將尚在懵懂的綿寧推給沁蘭,便大步流星地走開——絕無回頭。
放棄?他愛新覺羅永琰這一生有失敗有蟄伏有挫折,卻獨獨不可能有放棄!和珅,是他太自以為是還是他從來不曾懂他?!
穆彰阿說的對,如今情勢你比我強,我又何妨,來演一場你情我願心酸感人的戲?
我的執念早已經深入骨髓,今生今世永難割捨——乾隆也好,福康安也好,最終你只能屬於我——我不在乎等上多少年,直到我真地能掌控天下——
那時,你將無處可逃。
永琰今夜卻始終沒有回到正屋,他挑簾進來的時候,卿憐尚在做針線,就著迷離燭光縫黹手中的香包,聽到聲響她尚不及起身請安,便被永琰一把奪去了手中的香包,恨聲道:“做這個勞什子做什麼?誰會記的你?!恩?!”卿憐不知這位一貫穩重冷漠的王爺怎麼今夜如此失常,還未及反應便被永琰攔腰抱起,用力摔向雕床。
永琰赤紅著眼用力剝去卿憐身上的旗裝,覆身其上,視線所及卻都是和珅與福康安的影影綽綽——他裝夠了!只有她!在這個無親無故無勢無派的女人面前,他不用再顧忌不用再偽裝,他知道當年卿憐真心愛的人是和珅,但卻被他在那份愛盛開前生生掐斷——多年來嘉王府的人都嫉妒卿憐得他專寵,他就是喜歡無所顧及地和她在一起,他樂意承受她這份與他相似的思之不得的痛!
區別在於,她生如飄萍只能被動承受一切,而他,遲早要掌控自己乃至天下的命運!
“你也喜歡他?”他在喘息中粗野地笑,昏暗的雙眼裡是狂暴的怒火,“他看過你一眼沒?你還不是得在我身下,做我永琰的女人!”
她忍痛咬住下唇,承受著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他從來就沒斷過心中的熾念,他只是忍耐,只是壓抑,到了噴薄而出的那一天,這灼灼其華的紅蓮之火,只會將彼此,都燒成一片灰燼。
一滴淚滑下她的臉頰——真正可憐的人,卻又是誰?
帷幕外的燭淚爆了數爆,終於斂盡光華,任月華如水,洩進軒窗,正是——
燈盡歌慵,斜月朦朧,夜正寒,斗帳香濃,夢迴小樓,聚散匆匆,恨相逢,恨分散,恨情鍾。
乾隆掃興之後,下旨免了修繕行宮之事,即刻離開承德。匆匆回到北京的次日,便下詔傳和珅晉見。
小貴子在為和珅推開奉先殿殿門之時悄然搖了一下頭,和珅微微詫異地挑起眉——以小貴子跟著乾隆整整十年的資歷,也猜不出這位帝王今日召他所為何事?
但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地,在諸人退盡,合上殿門之後,甩下袖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