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再會,弗拉明戈(三合一,5400+)(第3/5 頁)
會發出蛇一般綿長的“嘶——”。
在留真聽來,這更像是某物的表面被緩緩揭開,露出內裡的一種過程。
他越過駕駛座,朝後看了一眼——後座上有一大灘水印,浸溼程度堪比暴汗。
原來揚怕成了這樣。
可是,她已經關好車門,將粗鞋跟踩得咔噠作響,蝴蝶般走遠了,背影一如往常的自在從容。
留真狐疑地看,發現她並沒有走進科隆酒館,而是向前多走兩步,靠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上,極其迅速地枯敗,脫力下滑。
那人立刻扶住她的腰和肩膀,似乎在微笑。
隔著玻璃膜,留真看不大清楚,思緒紛繁時,卻猛然想起妻子的描述:“是的,他是全梅里瓦最優秀的青年舞者,蒲公英般溫柔的美男子,舞池中的牧神,也是揚的另一半靈魂,名叫斐。”
留真很高興,又在片刻後察覺出不對勁,等他倒車時,卻發現退路已經被截斷。
象徵著梅里瓦榮譽與使命的警徽塞滿了前後視鏡。他還沒來得及架起火力,就被捕了。
留真如墜霧中。
過去,他在梅里瓦下轄的小縣城做賭徒,也曾被警察逮到過一次。他那時年紀輕,臉皮薄,連去警署接受教育都嫌丟臉。
如今,他成為了全城通緝的大人物,被鎮暴部隊當成定時炸彈警惕,下個車都需要出動三四名武裝完備的中年特警。
心情倒沒什麼特別。
他被銬了雙手,半夢半醒地走,聽到百元店在放胡里奧的《鴿子》,peaceandlove——
刺耳的警笛讓留真陡然清醒,他環顧四周:到處都是人,拿相機和智慧機拍個不停;警察盡力維持秩序,用炸藥探測儀去貼車後備,並拉起禁行線;穿白絲襪的女舞者情緒趨於穩定,脫離男伴的懷抱,站在十幾步開外的地方,磕鞋跟玩。
“揚!”留真的心開始狂跳。
警察讓他閉嘴。他依舊執著地喊揚。
揚不回應,倒是身邊的斐搖頭笑道:“先生,不能恐嚇哦。”
留真從未見過像斐一樣修倩高挑的男人。畢竟,穿蕩領的黑天鵝遇到留真,活不過兩分鐘就會被打成篩子。拿滑膛槍崩解美人,也算一種發洩。
然而,當下留真被捕,狼狽不堪的情況,又幾乎可以確定是這位站姿矜貴的蕩領黑天鵝一手造成的。他的眼角和嘴角彎彎,和煦溫柔,又好像滿懷惡意。無法想象,斐用了什麼手段,又花費了多少時間,才從偌大的梅里瓦市,找出了消失得無跡可尋的揚。
不過,留真必須無視斐的提議,因為他的命脈依舊握在揚手中。
於是他抻著胳膊,與三名中年警察僵持,繼續大喊:“揚!”
不是恐嚇,而是懇求,求揚千萬不要提妻子的事。
防爆警也覺得蹊蹺了,問揚:“他為什麼一直喊你的名字?”
“想跟我道個別吧。”揚裝傻。
她推開擋路的斐,走到留真身邊,將下車時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再會,陳留真。”
她用手比了一下科隆酒館。鞋跟踢踢踏踏,和主人的沉著很不協調。
留真想起車後座上的那灘汗,又看了看她,認命地回答:“再會,揚。”
科隆酒館已經被劃入城市危樓辦的拆遷名單。
老式的實木建築,沒做過防火防潮處理,承重梁幾乎被蟲蛀爛。揚走入酒館時,就看到木樑上的半碗燈——幾乎是懸空置放,卡在兩槽蟲眼裡,掉下來就是一場火。
酒客很雜,大多上了年紀,步入不問世事的老成階段。他們安靜地品嚐蘋果酒,突然興起,要追求更刺激的味道,就把鮮蝦醬兌進來,喝得連紐扣都軟塌塌的。這其中,穿米黃格子裙的羅伊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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