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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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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笑道:“許是前朝,現在條律嚴明,如無水利要事,也只冬閒時期才徵民修牆通河。再者,明府是個睿智的,他另安排了筆吏,道明此次勞役為得開河水通瀾江,既有船隻進出,自有碼頭裝卸貨物,既有碼頭,自少不得活計,也可就近開茶鋪、食肆、歇腳之處。農家若有野物,也可去碼頭兜售,賺些銀錢貼補。 ”

何棲讚道:“明府體恤,此舉大好。強徵於民,不如剖開好壞利益,如此看重民意,當得父母命官。”

沈拓點頭:“朱縣丞帶了錢筐,卻連筐底都不曾鋪平。”

何棲頓笑出聲:“可是想著藉此發一筆橫財?”

沈拓冷笑:“做了官總要撈得些好處,見了銀錢倒似蚊子見血。”縣丞趁興而來,掃興而歸,全程臭著一張臉,實忍不住,衝著沈拓說些酸言酸語。沈拓立那猶如冷麵金剛,只道:明府吩旨,我只領命辦差,餘的並不與我相干 。

只苦了幾個筆吏,順了姑情,失了嫂意,夾在中間苦不堪言。

何棲微嘆,清平世界尚有汙吏盤算著如何勾結欺民,遑論亂世之中貪官汙吏當道、苛捐雜稅壓身,活著也不過喘氣。

沈拓拿手梳著何棲的一頭秀髮,問道:“阿圓在家中如何?那些粗胚可有得罪娘子?”

何棲笑道:“有陳家叔叔,盧姨在,哪容我受半分的委屈?阿爹曾道:市井之中,多能人異士。我看徐安徐郎君,便與他人不同。”她抬眸看著沈拓,“大郎與他可有往來?”

沈拓笑:“他我又怎會不知?這些人裡,陳大咋呼,看似是個領頭的,實則徐安倒比陳據可靠。他原先的脾性與阿翎有幾分彷彿……”

何棲將徐安與施翎比較一番,笑道:“阿翎半刻都不得安生的猴脾氣,我竟想不出徐安這副面貌。”

徐安家中原本有個老父,染病後臥床不起,不知看了多少郎中,吃了多少的藥,一來二去耗空了家底。徐安在一戶富戶家中充當打手,苦於家中老父無錢抓藥,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便折節忍辱問戶主借銀。

戶主是個刁鑽的,他喜愛徐安身手,見徐安困頓,落井下石。一面欺辱徐安,一面又拿銀錢誘使徐安賣身籤死契。

徐安血性,哪忍得這般羞辱難堪 ,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提拳將富戶打到在地,又追上去一通拳打腳踢。待他出了氣,驚覺自己魯莽時,早驚動僕役隨從,被五花大綁扭送到了官府。

富戶偷使了銀子與縣令,判了個杖兩百,徒一年。

也是徐安命大,捱了兩百的棍棒,皮開肉綻扔回牢中,堪堪只剩得一口氣。獄卒只道他必死無疑,連裹屍的破席都備在一邊。其中一個差役識得徐安,每日偷拿米湯與徐安灌下,摸他燒得滾燙的額頭,低語道:只看閻王願不願放你一馬。

藉著米湯吊命,徐安竟一天好似一天,硬捱了過去,從討命鬼差手裡逃過此劫。

富戶得知徐安竟得生機,自感未曾解恨,又拿銀買通縣令要害徐安性命。

縣令此番卻拒了賄銀,道:此人命大,閻王都不肯收他,許有造化,天意如此,不好相違。

富戶爭辯,倒惹得縣令生氣,拂袖而去,罵道:商賈賤業,仗著家資,倒把本官視為手中刀,簡直猖狂可笑。又稱富戶以下犯上,順理成章罰了他好大一筆銀錢,一半充進資庫,一半肥了自己的腰身。

徐安撿回一條命,仍有一年徒刑,他心中牽掛老父,左等右等不見家人探監,只盼得兩手冰涼,心道:莫非阿孃阿爹,氣我惹事,不願與我相見?

仍是那位相熟的獄卒,與他通了訊息,道:“徐安,你阿爹得知你因借錢打了富戶,捱了兩百的棍棒,只當你活不了。他老人家自認是因自己患病連累得兒子丟了性命,將你阿孃支使出門,在家自盡,你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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