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第1/3 頁)
因是聖祖高皇帝定下的規矩,知曉其中問題,也不能擅加更改。高舉祖宗之法,搶了侄子皇位的太宗皇帝,更是如此。
無法更改,不代表沒有辦法。
套上幾層緊箍咒,多加些為官條件,即能成事。
先在王府呆滿九年,再到地方工作九年,調入京城,先要設法開啟局面,又需耗費不少時間。
拖上十幾二十年,同王府的關係自會疏遠。
入京也有學問。
調入神京自然好,調到南京,純屬於養老。
安排下這顆棋子,多半已經廢了。
為避免這種情況,鑽空子,提前保奏,縮減外放時間,打點吏部更改考績,屢見不鮮。
李東陽請旨,嚴查各王府保奏的長史,涉及大小多個藩王,水會被攪得更混。
只言罷官免職,查不查背後之人,未有明述。
天子敕令中不詳寫,藩王的心都會提到嗓子眼。
擾亂朝中視線,掩藏下真實目的,暗中謀劃行事,等眾人反應過來,要問的事情,該取的口供,早已呈送御前。
“准奏!”
朱厚照很高興。
當場下了第二道敕令。
“陛下聖明!”
李東陽手持朝笏,躬身行禮,退回佇列。
不等眾人細思,謝遷施施然走出,朗聲道:“陛下,臣有奏。”
“謝相公盡言。”
“太宗皇帝舊例,凡王府家眷,唯王妃父兄可授爵,出官任武職。餘下女眷,皆不可循此例。”
謝遷聲音清朗,在奉天殿中陣陣迴響。
“近聞有違例者,薦側妃兄衛所僉事,舉妾父任州縣衙職司。違反祖訓,不尊太宗皇帝舊法,當予以嚴查!”
文武兩班倒吸一口涼氣。
先是首輔,後是次輔,三位閣老輪班上陣,玉牒,長史,女眷。
傻子也該曉得,內閣盯準了藩王。
過於震驚,滿殿文武均瞠目當場。
謝遷歸班之後,殿中仍久久無聲,更無一人出列。
摩拳擦掌,計劃彈劾江浙之事的言官,也是目瞪口呆。
閣老就是閣老。
出口就是驚雷。
比起彈劾朝官,明顯是藩王更為重量級。哪怕沒有明言,天子敕令下達,宗室內部也將地震。
向天子陳情?
欲加之罪,莫須有?
根本行不通。
閣老不同尋常官員,一言可謂千鈞。且言之鑿鑿,擲地有聲,必手握證據。
今日之後,敕令下發,凡涉事者,必惶惶然奔走相求。
風聲傳出,民間定會沸沸揚揚。
相比起來,江南剿匪,處置幾個貪官,根本不算什麼。縱是被捉拿的官員一日多過一日,詔獄人滿為患,朝中的目光也不會就此傾斜。
都察院幾名御史,六科數名給事中,都搖頭苦笑。無聲嘆息。
備好的奏疏,怕是用不上了。
這種情況下,彈劾南京守備枉法,直諷江浙鎮守太監公報私仇,上言南下司禮監少丞公然索賄,都起不到預期的效果。
天子聽聞,頂多會輕飄飄來一句:“朕知道了,令東廠詳查。”
東廠廠公,即是司禮監提督太監。
交給東廠查,能查出個球!
請三司?
有王府之事頂在前頭,誰有心思理會幾個“地方太監”?
時運不濟啊。
嘆息一聲,對昔日同年,故交舊友的請託,只能道一聲抱歉。
京中雲劫雷動,因三位閣老奏請,風浪驟起,根牙磐錯,情勢愈發複雜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