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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勞煩劉媽媽了。」趙柔垂著眸子,燕尾般的烏黑睫羽遮掩住了眸中情緒,讓人看不清神色。然而蔥段般的纖纖白指卻已要將手中的梨花帕子攪爛。
她自嫁過來後,便一直病著,只偶爾聽丫鬟們講著窈姐姐如何的受寵,那些日子她身子有恙,無心關心其他,心底裡也是為窈姐姐鬆了一口氣的。況且她一直害怕,也不願承寵什麼的,既然病了,倒正合適有由頭。只是漸漸地,每次病剛好些,卻又反覆,她心中疑惑萬分,有次聽丫鬟們議論,說是不是側妃娘娘乾的,府裡就兩位主子,這王妃娘娘也是天生的美人坯子,怕分了寵。她一直不肯信這些渾話,和親路上窈姐姐一直照顧自己,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可漸漸的,她病得久了,聽著丫鬟們每日講著窈姐姐如何受寵,而自己病的這些日子她又從未來探侯過自己一次,心裡便越發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天氣轉暖,病也漸漸好了,可府裡的人見她病已好,也不必仔細著吃食衣物什麼的,便總拿那些粗糙的東西來糊弄她,她今日午膳時與劉婆子理論,劉婆子便氣沖沖道,有本事就上殿下面前說去,再不濟去向側妃娘娘告狀,在這裡拿她撒氣算什麼本事。
她在南淵時再如何不受寵,好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衣食上卻從未被薄待過。她便不願再過這樣的日子,想著去找殿下至少看在兩國合約的份上給她些照顧,即便要承寵……自己心裡雖然有些怕他,但她已經嫁過來了,終要有一日的,否則她要如何在這桓王府裡安身立命。再不濟,她想著可以去找窈姐姐,同她說說,她應該會看在一同嫁過來的份兒上幫她一二吧。
今日也是趕巧了,一問丫鬟才知殿下就在彼姝堂內,她便想著以請安為由正好可以有意無意地提一提自己在府裡的境況。可哪想到,竟成了一場笑話。
她再也不要過這樣受人欺辱的日子了。從前在南淵是,如今在北奕也是。南淵把她當作祭品一樣地送過來,而窈姐姐也棄她於不顧。
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公主……」繡連蹲下身來,看著已被趙柔桑掐出血的掌心,心疼地出聲喚道。
趙柔桑回過神來,指尖鬆開,殷紅的血珠沁了出來,暈染在了梨花帕子上。她握上了繡連的手,淚水簌簌而落。
「繡連。」
「我只有你了。」
夜裡,彼姝堂內,燭光盈盈,映照著唐窈背上那片白如皓雪,滑若凝脂的肌-膚,其上一對勻稱玲瓏的蝴蝶骨,因美人的慍怒而微微顫抖著,若清輝之下流蝶振翅,不勝妍麗。
祁潯抬腕收了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畫作。
「唔,畫好了。可惜窈兒看不到。」
「殿下自食其言,也不怕遭報應!」唐窈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像只呲牙咧嘴,弓著身子,時準備撲身而上的小野貓。
「我只答應過窈兒不畫小烏龜。」
祁潯哼笑一聲,拿過一旁早已備好的宣紙在其上一按,將畫印了下來。
「喏,窈兒自己看。」
唐窈撇過頭來,只見宣紙上是一副墨水勾勒出的小狼,一雙眼睛含嗔帶怒的,亮著毛茸茸的小爪子,明明呲牙咧嘴的模樣,偏生可愛的很,雖有些模糊不清,卻偏偏畫工出超,傳神得很。
唐窈氣急,要奪過來撕掉,卻偏偏祁潯反應敏捷,一把收了回來。
「窈兒今日若把這畫撕了,我便再畫一幅。」說話間便又將畫遞到了唐窈手邊,挑眉戲謔道。
唐窈氣哼哼地收回了手,只攬過被子側身躺下,不再理會祁潯。
「下次畫個小狗。」
祁潯故意撐起身子來,將手背上被唐窈咬出的牙痕在她面前晃了晃,取笑道。
唐窈只得將被又提了提,整個人連著頭都縮排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