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第4/4 頁)
間。佈下這等棋局非朝夕可成,又須多少勢力可得?”
這樣的勢力又來自何處,在朝抑或在野,又是為了哪種目的。
奇香將消,書蟲又從一書冊中爬了出來,立起身,深吸一口,官帽顫顫,顯是大樂不已。風寄娘俏生生地立在那,瓊鼻秀口,裙角翻出一小塊血一樣的紅。她的眉眼似乎尋常又不尋常,她彷彿和那隻書蟲一般,非是人間所有。
“一葉大師曾國運將消,魑魅魍魎漸出,太子之事似應此言。”風寄娘平靜道。
“我也聽聞凡事有因有果,國運將消,太子的事是其中之一因,還是其中之一的果?”雷剎追問。
風寄娘稍有怔愣,故作姿態掩去紅唇,嬌聲道:“郎君這問難倒了奴家,是因是果,又有誰知曉呢?奴家只知,盛極而衰乃天之道,人力不可逆也。”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風娘子以為呢?”
風寄娘呵得笑起來,反問:“時也命也,副帥以為呢?”她收起戲謔之態,與雷剎只隔一拳之距,素手貼在他的胸前,“副帥視奴家為異數,然而,副帥卻與我同,副帥又是什麼人?”
雷剎靜靜地注視著她,他似是不以為然,心裡卻是驚濤駭浪,他是什麼人?母死而生,奇詭無比。自小血親視他為異端,避忌非常,他寡情少欲,目識陰陽。
不過,他大抵應還是人,皮囊之下是一腔熱血。
奇香燃燼,燭火跳躍然了一下,豆大的一點漸漸拉長,屋中茫茫白紗一點點褪去,月光般的明亮轉成溫暖桔色的火光。
小筆吏從一側木架後轉了出來,絮叨抱怨道:“怎也找不到舊卷,副帥下個令,好好歸整這些籍冊,平素也不覺得,翻找時實在費時。”
“明日喊錄事差役來好好整理一番。”雷剎回過神,合上手中的賬冊,道,“案卷已經尋得,對了,單什與葉十一可回了司中?”
小筆吏撓著頭,有些吃驚:“竟已找著,還以為要翻個底朝天。”又答,“葉郎君還不曾歸來,單大哥倒在,吃得爛醉睡個人事不醒。副帥有事交待?”
雷剎道:“今日天晚,明日再說。”
小筆吏搓搓手,打個哈欠,擦了擦眼角帶出的淚,道:“副帥可還有吩咐。”
雷剎看他睏倦擺手道:“你下去歇息罷。”
小筆吏如蒙大赦,一忽就沒了人影,風寄娘讚道:“不良司果然藏龍臥虎,一個貌不驚人的小筆吏竟也有這般身手。”
雷剎道:“阿戊肩不扛手不能提,只這輕身功夫了得。”
“只做區區筆吏豈不屈才?”
“風娘子倒生愛才之心。”雷剎冷眼看她。
風寄娘忙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夜已深,風寒透骨,雷剎出門才驚覺過來,這一日似為難了風寄娘,道:“我送娘子回去。”又看風寄娘衣衫不經冬寒,更感過意不去,只是自己一身勁裝,也不便解衣給她,腳步一動走在了風寄娘身側,略擋夜風。
風寄娘察覺他的體貼,嫣然一笑。到了小院門口,一福身,道:“多謝郎君相送。”
雷剎更覺汗顏,訥訥無語,道:“你早些歇息,告辭。”他說罷,逃也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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