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1/3 頁)
阮蓮兒緩和下來,聲音也漸漸平穩:“我娘……我娘昨日是上午走的,她帶了乾糧,也說晚上不歸家,我也沒在意。”
“下午我一直在洗黃豆,姐姐也知道,家裡那麼多豆腐要做,黃豆若不擺弄乾淨是不行的,我得把壞的都挑出來,就怕旁人吃了壞肚子,因此這活做得仔細。”
阮蓮兒繼續道:“我一做就是一下午,等把黃豆洗淨,再用清水泡好,然後我就準備煮些麵條,將就對付晚食。”
因為有個只會要錢的父親和要讀書的弟弟,阮蓮兒的日子過得很清苦。
可一家人在一起,總是比分崩離析要好過的,阮蓮兒從小就是個軟糯性子,對於自己的付出從來沒有怨言。
父親常年不在家,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
“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其實挺好的,這麼大的院子只有我一個人,想做什麼做什麼。”
阮蓮兒抬頭看向謝吉祥,唇角微微上揚:“偶爾叫了吉祥姐姐在門口說說話,也特別開心。”
這個單薄的、得如同秋日裡乾枯落葉的少女,人生裡唯一的樂趣,也就是獨自坐在家中的院子裡,抬頭看著日復一日的天。
阮蓮兒說:“
可是他回來了。”
她語氣沉了下去:“我爹不知道怎麼突然回家來,先問我我娘去了哪裡,我說我娘去上香,然後我爹就嗤笑出聲,說我娘怕不是出去會情郎。”
阮蓮兒眉頭緊鎖,語氣越發沉重:“我聽不慣他如此詆譭娘,心裡頭憋氣,便同他吵了幾句,他就生氣了。”
“吉祥姐姐也看見了,他一生氣我就如此,”阮蓮兒淡淡道,“早就習慣了。”
對於父親,阮蓮兒聲音裡有著難以言說的仇恨。
“不過他急著從家裡拿錢,也沒打我幾下,推搡片刻就要走,我不讓他拿了錢走,要不然桂哥兒下個月的束脩就沒了著落,可他硬是不理。”
阮蓮兒抬起頭來,對謝吉祥道:“吉祥姐姐,你猜我爹要去做什麼?”
謝吉祥認真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阮蓮兒突然笑了。
她笑得很開懷,可眼角的淚卻又潸然而下。
“他說,他的紅棗兒要出城看戲,他必須要陪她,晚了紅棗就不等他了。”
紅棗兒?
謝吉祥眉頭一動,她還來不及同趙瑞對視,就聽門外傳來一道洪亮的嗓音:“蘇紅棗,香芹巷裡的紅人,有名的粉燈籠。”
第7章 慈悲語07更新:2020-09-02 09:09:18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肌肉結實的高大壯漢推門而入。
他身上穿著青藍色獬豸服,肌肉把那衣服撐得幾乎都要變了形,加之滿臉鬍鬚,眉眼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兇意,看起來特別嚇人。
他一進來,雅室裡頓時沒了聲響。
他也十分不以為意,大大咧咧坐在了趙瑞身側:“趙大人,下官給您見禮。”
這話雖然很有禮貌,也透著一股子熟悉和親近,但他嗓門特別大,說話聲音又特別粗獷,阮蓮兒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趙瑞卻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對他道:“白大人,此番有請你來,勞煩費心。”
見謝吉祥和阮蓮兒不約而同看了過來,趙瑞道:“這位是皋陶司的一等錄文,白圖白大人。”
錄文是刑獄中比較特殊一個官位,既屬於正經官職,平日又可不在衙門輪職,既可以作為專做檔案記錄的書隸又可能是另一種特殊的人才——百曉生。
這白圖大人看起來就跟菜市口的屠戶一般,無論是書隸還是百曉生都不太像。
但謝吉祥僅憑剛才他的那一句話,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