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第2/4 頁)
以晚膳時也沒等他,只吩咐人去問承熙如何,是否要早些回來後,便自行用膳。
承熙畢竟還小,出生時也已經是秋天,為免著涼,錦書當然不敢經常帶他出去,他不是沒去過父皇的含元殿,只是次數太少,新鮮勁兒也沒過,留在那兒不願意回來,左右有聖上照看,錦書也就隨他去了。
年夜剛過,宮中菜式較之平日愈見貴氣,三十六個碟子擺的滿滿當當,端是天家氣度。
承安過去請安時,她也只動了動面前那碟醬素片鴨,略微沾了些小料罷了。
聽內侍回稟說楚王殿下來了,還有轉瞬的怔然,隨即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承安。
宮人們迎著他進來,帶入一陣外頭的寒意,內殿裡被暖爐燻得香息融融,驟然撞上這道涼風,竟氣弱一瞬。
新春之際,錦書髮髻梳的繁複,華美衣裙迤邐而下,卻不甚厚重,承安才一入門,便被她叫住了。
“先別過來,”衝他擺擺手,她吩咐道:“往暖爐那兒去,消了身上寒氣再說。”
承安眼睫煽動幾下,看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往暖爐那兒去了。
“怎麼在這個時候過來,”錦書停下筷子,溫聲問道:“用過晚膳了嗎?”
承安走到桌前去,沒回答前一個問題,只是道:“沒有。”
“去取一雙筷子來,”錦書瞥他一眼,吩咐一側的宮人:“再溫一壺酒。”宮人應聲去了,很快便返回內殿,呈到了桌上。
承安垂著眼睛,對著面前的銀筷,似是出神,也不說話。
“承婉的婚期定在四月,眼皮子底下的事兒了,”他這個性子不是一日兩日,錦書也知道,親自為他斟了酒,吩咐宮人給他送過去:“你比她小一些,卻也是諸王之中最年長的,姐姐成親,弟弟自然要去為她壯一壯聲氣。
梁昭儀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底下賢妃又同她處的不太好,叫趙王去未免彆扭,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叫你去送嫁為好,你可願意嗎?”
她說話的時候,承安便抿著唇聽,錦書停口時,才端起面前酒盞一飲而盡。
“那娘娘你呢,”他嘴唇動了動,神情不似素日沉穩冷靜,反倒有些失神:“想叫我去嗎?”
錦書察覺到他起伏不定的心緒,頓了一頓,才道:“當然是想的。”
承安於是一笑:“我都聽你的。”
“這是怎麼了,”他答應了,錦書也不見歡喜,只盯著他仔細瞧了瞧,問道:“臉色不好看,精神也不太好。”
“方才我進來時,你問我為何而來……”
承安低著頭,似乎有些躊躇,靜默一會兒之後,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抬頭看她,平靜道:“我是來辭別的,娘娘。”
錦書無暇去顧及少年神情中一閃而逝的複雜意味,只是被其中那個詞說的一怔:“什麼?”
辭別,往哪裡去?
“我要往漁陽去了,後日便自長安出發,”話說出一個頭來,承安再開口,語氣便流利許多,隱隱約約之間,神色中至於有了幾分決然:“聖上有意動兵,派遣年輕將領與糧草輜重先行,老將壓陣,為安軍心,諸王之中自然要有人同行。”
前朝政事,錦書從來不會插口,也極少會出口問。
畢竟是宮闈婦人,她很難想象塞外的遼闊粗獷,更難以想象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與足以染紅那片大地的鮮血。
可是,哪怕只是從別人口中聽了隻言片語,在聖上身邊耳濡目染,也知道漁陽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征戍之地,乃於燕趙,轄區距離匈奴最近的地方,便是隔河而望。
世人只說燕趙多慷慨悲壯之士,卻少有人提及,那是在怎樣的戰火與硝煙中磨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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