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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理解的, 」界圭慢條斯理地說,「天底下除了你哥, 再找不到一個像我這樣, 全心全意, 愛你、為你好的人了。」
「你給我滾——!」姜恆勃然大怒,咆哮道。
界圭有點傷感地笑了笑, 這時,山洞外響起焦急的聲音, 想是郎煌派來的人。姜恆在這個月裡學會了不少林胡語, 聽出了他們的意思:郎煌讓他速速在保護下, 儘快撤離峽谷, 無論如何,都會守護他們周全。
界圭起身,懶洋洋地走出山洞外,抽出長劍。
姜恆深呼吸,馬上轉身,把手腕放到火堆的餘燼上。
界圭不費吹灰之力便打發了他們,也許顧忌姜恆的感受,沒有再殺人,但就當他一回身時,卻直面了姜恆的怒火。
他也犯下了錯誤,在他的理解中,姜恆並未從羅宣身上學到多少武藝。
但事實證明,這是錯的。
一塊燒紅的炭脫手飛來,猶如流星般爆發出火焰,拖著四散的火星,這絕不比尋常暗器,界圭馬上抽身,接著,姜恆側身,迎著他的劍撞了上去!
界圭若不收劍,當場就要將姜恆捅死,馬上脫手撤劍,緊接著姜恆一步衝出,撞在了界圭的胸膛上。
火炭正中界圭左眼,姜恆使出畢生之力,將界圭撞下了矮坡去。
界圭一聲不吭,摔進了黑暗裡。
姜恆不住喘息,他知道以界圭的身手,決計死不了。他躬身在一片黑暗中摸索,撿起界圭的長劍,沿著矮坡另一側跑了下去。
樹林中傳來聲響,界圭追出來了。
姜恆朝著有火光的方向跑,郎煌已將林胡最後的戰士們在村前排開,列隊,暗夜裡下著小雨,火把噼啪作響。
「煌!」姜恆喊道。
郎煌驀然回頭,說:「我讓你先走!」
姜恆擺手,望向無名村四面八方,山崖上、村口,儘是蜿蜒的火把。界圭沒有再追上來,似乎是顧忌人多,正在黑暗裡蟄伏,等待時機,隨時出手將姜恆再劫走。
「來人是誰?」姜恆朝村外道,「讓你們的統帥出來!」
郎煌望向姜恆,說:「我不會與他們談判,你走罷,記得在你的冊子上,照著我說的寫。」
姜恆拉起郎煌的手,讓他抽出彎刀,說:「架在我脖子上,推我到村口去。」
郎煌說:「你是我們的朋友,我不會這麼做。」
姜恆怒道:「聽我的!」
郎煌沉吟片刻,說:「我知道你是誰了,神醫。」
姜恆抬眼看郎煌,郎煌當即不再言語,抽刀,架上姜恆的脖子,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推到村口。
界圭在那黑暗裡,輕輕地嘆了口氣。
一步,兩步,沿途林胡戰士全部自覺讓開。
「你也見過我爹?」姜恆說。
「見過,風羽是我們進獻給他的神鷹,」郎煌在黑暗裡沉聲道,「你不讓它進山,但我很遠就看見了。當年我不僅見過你爹,我還見過……罷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不過也好,許多事,總歸該有個說法。」
「等等,」姜恆說,「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汁瀧。」
郎煌說,「你的名字是火字旁,不是水字旁。」
「當然不是,」姜恆忽笑道,「我也不是汁炆,他已經死了。」
郎煌忽然鬆開了刀,借著遠處的火光,懷疑地打量姜恆。
「那你是誰?」郎煌疑惑道。
「我是耿淵的兒子,」姜恆道,「我就叫姜恆,沒有用化名。」
郎煌道:「耿淵?哦,我知道了,那個刺客。」
「把刀架好,」姜恆說,「有話以後再說,如果咱們還能活下來再見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