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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天嘛,」刺客說,「這麼急著動手做什麼?」
婦人說:「聊天不如試本事,你當真有這麼厲害?」
「那就只好動手了。」刺客遺憾地說道。
王宮寢殿內,姜恆打了好幾個呵欠,耿曙看了他一眼。
「恆兒,」耿曙忽然說,「過來,到我身邊來。」
姜恆收拾睏意,坐過去,耿曙怔怔看著他,片刻後說:「躺一會兒。」
四更時分,外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冬雨,姜恆沒有再堅持,爬到耿曙身邊,耿曙騰出一手摟著他,讓他伏在自己胸膛前,依舊懶懶散散地倚坐在正榻上。
另一手依舊按在烈光劍的劍柄上。
「天快亮了,」姜恆睏倦地說,「你也睡會兒罷,萬一是虛張聲勢呢?」
「知道了。」耿曙沉聲道,順手摸了摸姜恆的頭,依舊望向院中,雙目深邃明亮。
「萬一不來呢?」姜恆說。
耿曙說:「不來不是正好麼?本來也不喜歡殺人。」
姜恆說:「我可沒有騙你,也沒有騙項餘。」
耿曙莫名其妙道:「你當然不會騙我,怎麼突然這麼說?」
姜恆搖搖頭,把臉埋在耿曙胸膛前,蹭了幾下,趴在他身上,漸漸睡著了。
清晨時分,外頭霧濛濛的,依舊很暗。耿曙摟著姜恆的左手,手指間玩著一支未蘸墨的羊毫筆,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熊安午後的那個提議,說實話讓他動心了。曾經他以為與姜恆能安安穩穩地在雍國過一輩子,但自從在郎煌口中知道了他的身世後,耿曙便有了預感,他們遲早有一天,要與汁琮對上。
留在郢國,會不會比雍更好?
否則未來需要非常小心,因為那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刺客會不會就是汁琮派出來的?
不……不應該。耿曙心裡翻來覆去地想,這幾年裡,他漸漸地開始想得更多,尤其姜恆回來的這一年中,讓他的世界發生了許多變化,他開始學著像姜恆一般,去揣測別人心中所想。
汁琮派出刺客來殺姜恆,對雍國有什麼好處?除非他早就知道了姜恆的身世,可是他有證據麼?會不會在某個地方,有著鐵證,能證明姜恆就是……
忽然間,耿曙聽到了響動,緊接著侍衛一瞬間喧譁起來。
耿曙銳利的雙目瞥見了一個灰色的人影,人影從宮牆外躍入,撲進了他們的寢殿!
那速度簡直堪比海東青飛翔,耿曙沒有出劍,甚至沒有動,摟著姜恆一側身,左手出,甩手。
羊毫筆剎那化作一道虛影射去,一聲輕響,那道人影卻沒有倒下,一個踉蹌,彷彿被什麼架住了。
緊接著,人影身前鮮血狂噴,胸膛露出一截劍刃。
劍刃被抽走,現出背後的界圭。
界圭戴著半面銀面具,冷冷道:「早知道你一直等著,我就不來了。」
界圭腹部正在往下淌血,浸濕了他的半側武褲。耿曙看見那銀面具時,震撼比刺客的突然造訪更甚,剎那放開姜恆,定定看著他。
界圭扔下一句話:「這夥人不好對付,你還是當心點。」
話音落,界圭抽身而去,消失在屋簷上。
侍衛們才大喊道:「有刺客!」繼而一擁而上。
姜恆頓時醒了,看見殿內倒伏的屍體與一大攤血,忍不住大喊一聲。
耿曙在榻上甚至沒有起身,眯起眼,他第一個念頭是去追界圭,卻恐怕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計,不能離開姜恆身邊。
項餘也匆忙來了,顯然一夜未睡,正候在宮內側殿中,看了房內一眼,已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項餘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