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2/3 頁)
著若是裴二因此收斂一二,倒也好事一樁。
雷剎看裴衍睡得安穩,便與裴娘子告辭,裴娘子苦留不住,只得放他離去。
獨門小院似是隨手拋卻在那,烏門孤燈,在夜裡,像是枝丫間鳥巢,搖搖欲墜。雷剎汲水洗了個澡,換下身上衣物,隨手棄在火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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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溫養了幾日,拄著柺杖,由小廝扶著,勉強也能在屋中走上幾步。支著病骨,跪在裴娘子前道:“阿孃,我想娶雁娘為妻。”
裴娘子聽他細說舊事,她本就是通情達理之人,又信鬼神,裴衍死裡逃生,也應積些陰騭,遂點頭答允。
裴家卜吉問兇,定下吉辰,設下法事,請抬棺人將雁孃的棺木抬離歸葉寺,葬進裴家祖墳。
風寄娘遠遠避開,撫著懷中的狸貓,用手細細理著貓毛,道:“又有何趣呢。”
狸貓眯著貓眼,打了個哈欠,風寄娘笑著撓撓它的下巴!
到底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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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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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至晚秋,落葉鋪地,悲佛山霜葉如血。
入寺的山道幾層葉落堆積,一個負笈、手執尖桃麈尾的和尚踩著滿階枯葉拾階而行。他背後的書箱沒有一卷經書,密密排著大小相同的玉色瓷瓶。
到了歸葉寺寺前,和尚看著粉飾一新的山門,略停了停,再進山門,左右金剛護法身披彩甲、手執法器,意態如生。寺院大門新刷幾遍紅漆,鋪首銜環,好生莊嚴。
看山門,真是一座寶寺。推開寺門再看,不過枯草叢生,了無香火的荒寺。
和尚不由嘆氣,穿過牡丹枯樹,過天王殿,避開泥中佛鐘,眨眼間便到了大雄寶殿,殿中無佛,正中一座近六丈高的十八連盞銅燈,底座滿刻銘文;連枝上寸長銅人或呈掙扎狀,或仰面張嘴痛呼,或伏地跪拜;十八燈盞,雙蛇纏繞,分左右以嘴相銜;燈盞中是脂膏狀的燈油,燈火灼燙,油膏受熱卻不化,千年萬年地凝結在那。
寶殿三面又立著與寺齊高的木架,從下到上,一排一排滿滿壘著玉色瓷瓶。
和尚放下書箱了,搬過木梯,將箱中的玉瓷瓶一一陳列在空架上。等將一切歸置好,這才在燈邊的蒲團上坐下,敲了下木魚,數著一串菩提唸佛。
風寄娘在殿前等他念完經文,這才深揖一禮,道:“一葉法師遠遊,那幾個貴女來寺中不見法師,改去別處焚香祈福。”
歸葉寺的寺主一葉法師,玉面朱唇,俊秀過人。偶在京中化緣,有貴女心折他的美貌,贈寶枕相誘,許寶物權勢,不得,又裝虔誠信徒,盛妝來寺中禮佛。
一葉不堪其擾,他與不良帥主徐知命是知交好友,恰好徐知命一時興起,聲言要去名山訪仙,一葉便與他結伴,雲遊半載方回。
歸葉寺就他一個和尚,他一走,本就荒蕪的寺廟更顯荒廢。
貴女幾次尋他不著,不由洩氣,找了個與一葉面貌幾分彷彿的書生作入幕之賓,略解相思苦。
風寄娘惱他一走了之,便拿這事取笑。
一葉闔著秀美的雙眸,不理她,問道:“寄殯處有了空位,可有香客寄棺?”
風寄娘反問:“寺中哪來香客?”
一葉無言以對,只得道:“貧僧看山門煥然一新,以為另有機緣。”
風寄娘失笑,問道:“法師與徐帥同訪名山,可遇神仙撫頂以授長生?”
一葉收起念珠,道:“不良帥主說是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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