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第3/4 頁)
地,你我只能低調行事。”
風寄娘無聲點了點頭。
濃夜月不明,星不繁,風寄娘在雷剎懷裡看眼底的坊、街,大街與坊內都有武侯舉火把打籠巡視,那些煙花柳巷都顯得過分安靜,都少有風浪浪子在那遊蕩,偶爾有犬吠與喧鬧打破沉夜。
雷剎帶著她在城西一個坊市內人停下,翻過破敗頹倒的坊牆,坊內巷道髒亂,屋舍窗破門倒,一些無片瓦遮擋的乞兒點了柴火聚在一塊取暖發抖。聽見人聲,幾個乞兒齊齊抬頭,幽藍的目光如亂間的鬼火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雷剎抬手不著痕跡地將風寄孃的鬥蓬又拉低了幾分,露出腰間長刀。
幾個乞兒見了,眼中滿是悻色,齊齊又縮了回去。
雷剎在一間髒破低矮的屋前扣了扣幾下門,那門板門栓高處還開著十來寸寬、三四寸高的小門,裡面有人刷地將那小門拉開,黑夜中只見一雙眼睛貼在小門那,一個粗嗄地聲音喝問:“何人?何事?”
雷剎答道:“人間無道,借道陰司。”
屋中的人嗄嘎笑了幾聲:“你在人間也會無道?”
“坦川是道,刀山也道,身死前才知自己腳下到底是不是道。”雷剎輕笑。
風寄娘微微抬了一下頭,雷剎背後似乎長眼,又將她的頭輕輕摁了下去。破屋的木門嘎吱一響,被人從裡開啟,一個面目醜陋,臉生肉瘤的弓背侏儒提著一盞白紙燈慢吞吞地走了出來。他抬起頭,一笑露出黃黑的牙,看著雷剎道:“無道的人,定也無名,無名的人都是陌客,生人隨我來。”
雷剎讓風寄娘走在身側,那侏儒與雷剎顯是相識,素面燈籠寫一個黑色的奠字,一晃一晃地發出慘慘淡淡的光。
“小娘子。”領路的侏儒忽然道,“按規矩,燈只留一盞。”
風寄娘也不出聲,屈膝告罪,雷剎伸手掐熄她的燈。
侏儒生得矮,又駝著背,左拐右繞,他似乎走得急慢,風寄娘默數著自己的步子,發覺他們走得並不慢,甚至有點急。城西窪地的各坊本就是貧苦人家與流民的居所,坊牆塌滑,巷不直道不平,侏儒又有心繞道,似乎是出了一坊,又似乎還在坊內周旋。雷剎暗地託了託風寄孃的手臂,讓她可借一分力。
也不知繞了多久,前面忽然現出點點星光來,漸漸,那些星光成了燈火,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市集,窄長的泥道兩邊各式各樣的走商行販,或在挑擔前掛盞白紙燈,或在攤邊樹下懸上一盞,他們小聲地交談著,或買或賣,明明這般擁擠,卻無一絲喧囂,反透著陰司九泉裡的鬼語竊竊。
風寄娘看著兩邊,衣、食、器、物應有盡有,亦不乏名貴之物,只是來路不明,有此是賊髒有些是墓中掘出的明器。
“南來北貨這裡應有盡有。”侏儒詰詰怪笑,“東西二市沒有的,這裡也有,最毒的藥,最賤的命。”
“無所不有?”雷剎問。
侏儒扭頭抬眸,肉瘤抖動。他問:“你們要什麼?”
雷剎道:“我來找鬼市裡訊息最靈通的人。”
“問事,問物,問人?”侏儒又問。
“許是問事,許是問物,許是問人。”雷剎再答。
侏儒點了點頭,重又提著燈在前面引路,市中形色各異的人皆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視他們有如無物,往來似要撞上,無聲地兩兩避開,不出聲,不揖禮。然而在這樣的互不相擾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平和裡,又有無數道視線藏在暗處,在他們的身上徘徊,他們靜靜地審視著……
侏儒在一株老樹背後停了下來,樹下搭著一個草棚,一盞白紙燈飄在草門上。
“請。”侏儒伸出一手,怪笑了一下。
雷剎向風寄娘點了下頭,護著她進了這間逼仄不堪的草棚,一個兜著黑袍看不清面目的老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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