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第3/5 頁)
從船艙出來,福了一禮:“沈何氏見過明府。”
“不必多禮。”季蔚琇道,“你碧玉閨秀,好好撞上這事,我問都頭幾句話,便讓他帶你家去,讓人備了安神湯好好壓驚。”
季長隨暗暗翻個白眼,還讓人備了安神湯,沈都頭家中半個丫頭侍女都無,讓誰備去。開口道:“不如讓小的先送了都頭娘子家去?他們又要下河,又要撈屍,總歸不雅。都頭稍待再回如何?”
沈拓有點不放心,何棲先自行開口:“那便勞煩長隨走一趟。”又對沈拓道,“大郎先忙差事,不必掛心於我。”
沈拓一時走不脫,本想讓季長隨送了何棲去曹家,想想又作罷,剛見浮屍又見棺材的。便道:“煩長隨送我娘子去二橫街何家,有我岳父相伴,我也放心一些。”
“這……”季長隨問道,“都頭,三日才回門,今日就去,會不會有所忌諱?”
季蔚琇訓道:“你這人倒拘泥,只管照都頭吩咐得去辦。將事情原委與何公說清楚便是。”
回何家何棲當然高興,她也不是講究的,再者掛心何秀才,能早一日便早一日見。拎了籃子,由沈拓將她送到岸邊。沈拓道:“晚些我去接你。”
何棲應了,眨眨眼:“大郎差使要緊,禮錢入冊等事也不是什麼緊要的。”
沈拓心領神會,牛大郎那筆禮金,內裡的文章不知會不會牽扯此案。好在季蔚琇處事公正,對他亦是信任有加,倒不支疑到自己頭上。
冬日河水冰寒刺骨,幾個雜役脫了衣服,活動開手腳,深吸一口氣,跳進了河裡。都道死沉死沉,死人本就沉重,又泡了水,幾人合力才將浮屍抬到了小舟上。
船伕眼睜睜看著這麼一具白慘慘、溼搭搭、腫脹脹的女屍被擱到了自己的船上,幾欲哭將出來:今後誰還願坐他的船。只是對著季蔚琇,一個字也不敢嘰歪。
施翎笑:“你這廝舌頭這會倒像被剪了,你放心,明府不會白使你的船,少不得要買將下來。”
季蔚琇曲指給了施翎一下:“你倒會幫我使銀子?需讓你知:你家明府再小氣過,唉!我也如你一般,兩手空空要兄長接濟。”
那個船伕原本聽了施翎的話欲要笑,聽了季蔚琇之言又垮了臉,心裡腹誹:你一官老爺,拔根毫毛比我腰還粗,卻說這些話來。卻不知季蔚琇只是說笑,等得了兩個大銀錠後,直喜得在那跪拜喊大青天,要立長生牌位。
季蔚琇等上岸後,讓差役將屍體送回衙門交與仵作。自己騎了馬,拉了韁繩,慢慢走著與沈拓對話。
“我見都頭神色有異?”季蔚琇問道,“可有內情?”
施翎聽他話裡有話,在一邊急道:“哥哥帶著嫂嫂出遊,好好看見一具浮屍,哪能面色如常?嫂嫂說不得吃了一驚,晚間還要做惡夢。”
季蔚琇斜睨一眼,只笑不語。
沈拓苦笑,拱手道:“明府洞察知微,倒真有件事要與明府說,只不過,我也不知是否與命案有牽連。”
施翎聽了,暗暗低咕埋怨沈拓不與他說。
季蔚琇道:“你一身酒氣沖天,手裡有幾個錢就要喝得爛醉如泥,能與你說什麼?”訓得施翎歇了聲。“都頭你細說,我自有分辨。”
沈拓道:“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前日迎娶新婦,親朋自來賀禮,昨日與娘子歸整時,發現牛家大郎送了三十兩的賀銀來。”
季蔚琇漫聲道:“牛家富奢,家中田產千傾,又有營生,三十兩於他不過蠅頭小錢。”
沈拓笑起來:“明府不知就裡,我與牛大郎不過泛泛之交,少有往來,連喜貼都是門子接的,也不曾上門吃酒,偏偏又備了重禮,萬事皆有因,總有幾分原故。”頓了頓,“也是巧,今日溪河裡偏偏又漂了浮屍來。他家的一個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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