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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臨時起了意,說著話的檔口便招手請任東昌過來替他掌個眼,任東昌一瞧就樂了,「呦,你這是買來送給誰呢?怎麼著,開春兒了?」
「別胡說!」晏清拿起那簪子遞給他看,一派鎮定,「買來做個念想,尋個樂子罷了。」
這話說出來任東昌可不信,裝模作樣打量他一眼,咂咂嘴頗有些欣慰似得,「小古板也知道尋樂子了,稀奇事啊!」
他一向愛調侃人,晏清不搭理他,只催他趕緊幫忙看,這廂也就揭過了。
兩人挑完了首飾,任東昌不急著回宮,晏清便邀他一道進了旁邊的酒樓裡,坐在二樓窗邊聊兩句閒話,就著小菜淺酌幾杯,眼瞧著日頭漸西斜,街道上卻愈發熙攘起來。
樓底下車水馬龍間,只聽街角處忽地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喝,那廂幾人揚鞭催馬正疾馳過來,街上行人無不倉惶躲避,驚呼聲此起彼伏。
晏清側目朝窗外看過去,縱然底下幾人行得風捲殘雲一般,倒也看清了,其中一人,不正是姜赫嘛!
於鬧市中縱馬,這位新任小承國公還真是個天生張揚跋扈的性子!
他瞧得一時蹙眉,收回目光卻見對面的任東昌遙遙望著遠去那幾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咦」了一聲。
晏清遂問他怎麼了?
他卻又搖了搖頭,「沒什麼,看錯人了。」
晏清點頭噢了聲,便未曾將這茬兒當回事。
二人出酒樓時已不早了,相互告了辭,一個慢悠悠朝宮裡回去,一個登上馬車往泰和園方向去了。
皇帝的生辰在八月底,現下雖還隔著一個月,但泰和園裡早早便忙起來了,小到宴席上桌椅的擺放,大到當日園子的防衛部署,無一不要盡善盡美。
臨到真正生辰宴那日,宮裡的鸞駕到下半晌申時才浩浩蕩蕩出禁庭,那頭剛出宮門,這頭迎駕的官員侍衛早在泰和園門口擺出去半里地。
今兒是皇帝的大日子,他約莫很高興,面上帶著笑,下御駕時,不能牽著皇后的手,便牽著她的衣袖,回首溫聲提醒她當心腳下。
兩個人站在日光裡,日光都彷彿因為他們而熠熠生輝起來,那種與生俱來的天潢貴胄氣度,當真是旁人無法比擬的,打眼兒瞧著,委實很般配。
晏清就站在泰和園入口處,眼見著帝後一道從御駕上下來,便隨眾人跪下去恭敬行禮,眼眸低垂,心裡總有些悶悶地。
前頭的大宴他沒有去湊那個熱鬧,只在值房這邊同幾個剛認識不久的內官坐一桌聊聊天,隨後不多時,又聽聞皇帝一時興起,大宴臨到尾聲時,任性一回撂下了園中飲酒作樂的百官帶著皇后一道微服去城中逛夜市了。
今日的城中因天子誕辰之故,為與民同樂,府衙將明燈張羅了滿城,街市各種攤販、雜耍扎堆,定是熱鬧非凡,這時候出去遊玩一趟,她應該會很喜歡的。
他忽地牽唇笑笑,如今的皇帝也知道如何討她的歡心了,不過也好,只要她開心就好。
一桌的人散了,他兀自拿了壺美酒,趁著月色當空,爬上園中一座偏僻的撥雲館屋頂,背靠著屋脊遙遙以遠處的萬家燈火佐酒。
愁緒可能有一點,但只要不去細想,告訴自己一句「理所應當」,總能消解不少。
直到一壺酒見了底,他有點倦了,懶懶散散靠在屋脊上閉上眼睛,聽著耳邊隱約的樂聲飄飄揚揚,甚至想就這麼睡過去時,梯子上有動靜了。
月生從屋簷邊露出個頭來,喊他,「先生,下頭有人來尋你,說是皇后娘娘傳召,請你即刻前去覲見。」
他一霎睜開眼睛,腦子裡有些昏昏沉沉地,她此時不應該正和皇帝一同逛夜市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26 17:23:58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