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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棲掩笑:「阿爹只拿刻薄的話說自己,不過,家中確有賊偷。」
何秀才與盧繼吃驚:「家中竟是遭了賊,我卻是不知。」
何棲搖搖手中的酒壺笑道:「這賊是個內賊。」為何秀才、盧繼添滿酒,復又笑,「曹家伯祖叫人送了一壇好酒來家中,我想著家中都是好酒之人,如此放在廚下,不出幾日便精光了。因此,背了人埋在杏樹下,來客、過節再取來吃用,結果被阿翎這個賊偷吃了小半壇。」
何秀才笑道:「阿翎嗜酒如命,被他知道,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來吃盡。」
何棲佯怒道:「他只當我不知,取酒後,照舊封了泥封回去,好生生地埋回去,連泥都要踩上幾腳,蓋上枯草。」
何秀才與盧繼哈哈大笑。
何棲也笑,道:「若非我發覺,怕只留個空壇與我。」她眨了眨眼,「趁他外出辦差,我們將酒吃盡,也留個空壇給他,說不定,阿翎只當是自己吃盡的。」
何秀才笑著搖頭:「只你促狹,這般捉弄阿翎。」
何棲不依,道:「阿爹憑得偏心,只管偏著阿翎。」
何秀才搖手,笑道:「不偏不幫,由著你們胡鬧,只別鬧得生氣。」
何棲笑起來:「又不是三歲稚童,還能為這生氣。」她嫣然一笑,起身道,「雖是好酒,阿爹與盧叔也少吃點,天熱,容易醉酒。」
盧繼道:「左右無事,醉了歇上半日。」他笑,「半點也不與阿翎留下,讓他急得跳腳。」
何棲吩咐阿娣在一邊看著,不讓何秀才與盧繼吃醉,自己回房整理帳冊。開箱籠時,看到一邊的錢匣,費力搬了出來。
施翎當差得的銀錢打賞,統交到了她的手上,一半充了家用,另一半就存在匣中。每積得一貫,何棲便拿紅線串了,數數倒也有五貫之數,算算實也少得可憐。
施翎是個心裡眼裡都沒數的,有錢沒錢一般無二,何棲怕他多心,也不曾告訴過他存了一筆銀。
何棲合上匣子,心道:阿翎要是乍見五貫錢,少不得拍手頓腳,只當自己發了橫財,成了富家翁。真是個做得一天和尚,撞得一天鐘的。
何棲翻著帳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家中有事鋪張,積攢的那點銀錢流水似得花了出去。買船一干大頭,還是季蔚琇墊補的,只等他運轉開來,再從盈餘上找補。何棲每看一筆的記帳,便要感嘆季蔚琇的厚道,也不曾簽下條契明款,擺名車駕,信他夫妻二人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饒是如此,僱工待客出資,家中銀錢日漸見底,何棲再沉穩都忍不住心慌,拿筆列了明細,阿堵物阿堵物,果然是堵心之物啊。多時不嫌多,少時愈嫌少,忙忙碌碌,殫精竭慮皆為它奔忙。
何棲盤算著今年的秋衣便不再做新,只沈計抽條長個,不過,自己陪嫁的布匹白放著也放著,拿出來可以添制兩身衣裳。
又掰著手指算了算通渠的時日,算到一半,又悻悻往下,好賴還不知曉呢。桃溪富戶擅鑽營的,聞得風聲,再不會錯過水運這條財路,制船僱人,分一杯羹去。他們又有人脈,又是做熟的,倒比他們更佔地利人和。
何棲輕笑:事不曾成,先患得患失起來,真臨到頭,豈不是慌了手腳,反倒誤事?
遂想著何時抽空,拜訪拜訪牛二娘子,取取經。
東想西想一通,只覺得腳下條條是路,轉頭又感舉步維艱。嘆息一聲,掩上帳冊鎖了箱籠。如箭在弦,多思無益,還待河通進船再議。
沈拓歇了一兩日,重又開始奔忙,日日天微亮起身出門,待到日落霞染天邊才將將歸家。
何棲心疼不過,挖空心思做了些吃食與他送去。她心疼他,他又反過來心疼起她來,炎炎烈日當空,黑著你斥責了何棲一通。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