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第1/3 頁)
阿宴只覺得沈從嘉的聲音猶如流水一般,在耳邊響起。
其實沈從嘉確實是一個才高八斗之人,昔年他去和眾才子書生辯論,那是舌戰群儒,使得滿場鴻儒為他震驚。
如今他對自己說起這些道理,也是一套又一套。
可是阿宴聽著那些話,卻是從右邊耳朵進,又從左邊耳朵出,絲毫引不起心裡半分的波瀾。
沈從嘉見自己說了這麼許多,阿宴竟然無動於衷的樣子,便陡然停在那裡,盯著阿宴:“你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你就不怕嗎?他上輩子是什麼樣的名聲,你也是知道的。”
冷漠,遙遠,孤高地站在那個聚天閣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芸芸眾生。
他寵著所有的妃嬪,可是眼底卻沒有半分對她們的愛。
他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可是卻沒有留下一個子嗣。
阿宴的手輕輕顫抖了下,撫摸著腹中的孩兒。
腦中卻浮現那一雙冷漠冰冷的眼睛,那就是上一輩子的蕭永湛。
阿宴唇邊泛起一抹輕笑,水潤的眸子浮現出滄桑和心痛。
幾日不曾好生歇息的她,用沙啞的聲音,淡淡地道:“我愛他,一直都愛他。”
沈從嘉皺著眉頭,銳利的眸子盯著阿宴。
阿宴絲毫不曾在意,茫然望著天空,卻用真切而清楚的語調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從上輩子,我就開始愛他。”
“我愛的不僅僅是現在的容王,還有那個孤獨一世的帝王。”
其實以前不是沒有過疑惑,如今卻是驟然明白過來了,回憶起往昔一幕幕,想起在他為自己彈起琴音時,自己做的那個夢。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其實心裡就存著遺憾,遺憾上一世從來不曾抬起頭來,去望一眼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從來不去留意,那個人眼底的寂寥和荒蕪。
她將腦袋疲憊地靠在石頭上,語音暗啞地道:“其實這樣,真好。”
真好,他就是上一世的那個他,自己也是上一世的那個自己,其實他們心中都有莫大的遺憾,能再來一次機會,讓他們去相遇相知相守,這樣真是再好不過了……
沈從嘉從旁審視著阿宴的臉色,心底漸漸泛起絕望,那種絕望來得如此深刻,甚至於他看著阿宴逝去的時候,甚至於他被蕭永湛囚禁斬殺的時候,都沒有這種絕望來得那麼刻骨銘心。
“你心裡竟是如此愛他,愛到真得可以把上輩子的我忘得一乾二淨嗎?”
沈從嘉有些不敢置信,說出的話都帶著顫音。
阿宴低笑:“沈從嘉,我都說過了,屬於你的阿宴早已經死去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曾經嫁給你的阿宴了。”
沈從嘉緊緊皺著眉頭,搖頭:“我不信,我不信的,如果你心裡真得沒有我,為什麼這一世的婚事,你依然答應了?”
阿宴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眸中是無奈和嘆息:“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愛你了,可是我瞭解你,對你,瞭如指掌。我想嫁給你,是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你。”
那個時候,阿宴還沒遇到容王,她只是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愛了,不會愛了的自己,只想找個自己瞭解的男人,從容地把握好這一輩子。
兩個人正說著時,曼陀公主忽而大步走來,冷聲道:“該趕路了!容王的追兵已經封鎖了四處要道,我們必須走山路,而且必須趁著夜色走。”
沈從嘉臉色難看地掃了眼曼陀公主:“你先去找一個大夫來。”
曼陀公主挑眉:“你要做什麼?”
沈從嘉的聲音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給她打胎。”
曼陀公主聞言,看了眼躺在那裡虛弱蒼白的阿宴,擰眉道:“要她打胎的話,我看還不如你直接給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