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第1/5 頁)
李故這頭不過轉個身的功夫,回頭再看,哪裡還有晏七的身影,當下又急出一身汗,抓住個人火急火燎的吩咐了句,“再去內侍省催,趕緊讓周承彥派人來救火!”
小內官誠惶誠恐的奔去了,那廂晏七進了樓中,便以溼衣袖掩住口鼻,弓著腰在濃煙與火光中艱難地尋韋安的影子,尋完了一層二層,眼瞧著身上溼透的衣物都快要被烤乾了,衣襬已燎出了好幾個破洞,才終於在三層畫室門口尋到了教濃煙燻暈的韋安。
他取了畫室裡的水潑在韋安臉上,好不容易喚醒他一點意識,晏七忙催他先往樓下去,自己則一轉身又進了畫室裡。
他匆匆往角落裡那幾只畫筒去,這回用不著再一一開啟畫筒來尋找那副“山水圖”,他早已記得那副畫的位置,小心跨過地上燒塌的橫樑碎塊,正要伸手取畫時,頭頂忽然傳來一聲木頭折斷的悶響,尚且來不及躲避,便見眼前一道龐大的黑影砸下來,帶著灼人的溫度重重砸在他的手臂上。
已然燒透的木頭就是塊正在燃燒的炭火,他幾乎一瞬間聞到了自己手背皮肉被燒焦的氣味,頓時便是一陣鑽心的痛楚湧上來。
他攥緊了拳忍痛將手上的木柱推開,再一看,手背連著半截小臂都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沒時間做停留,顫抖著手從畫筒中取出那副畫,仔細摺疊好放進胸口裡,這才轉身匆匆往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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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那場大火足足燒了一整夜,臨到卯時左右才徹底消停下來,西經樓在沖天的大火中付之一炬,只剩下一堆冒著黑煙的廢墟堆在湖心的廣場上。
禍事驚動了內侍監周承彥與徐良工,內侍省派來救火的人並西經樓附近趕來幫忙的人都還在席地坐著喘氣,便見那頭遊廊上,兩個人正一前一後疾步往廣場上來。
李故上前幾步去迎,倒教周承彥橫眉豎眼先當眾發落了一通,“宮裡養著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守著一堆紙都能出差錯,上回降雨出了紕漏沒追究你們的過錯,這回倒好,直接連家底兒都燒穿了,按咱家的意思留你們何用,都問罪打發了趕出宮去罷了!”
這話聽得人心惶惶,西經樓眾人忙都站起身來,晏七抬眸瞧了眼李故,見他半垂著頭低眉頷首的模樣,心下也不是滋味兒。
周承彥其人,年級輕輕便坐上了內侍監的位置,手段有的,能幹也有的,只是虧也虧在年輕上,雖與徐良工平起平坐,但總教人在背後拿資歷說嘴同徐良工比,一來二去心裡自然不得意。這時候不問緣由先衝著李故一通火,無非就是為拐著彎打徐良工的巴掌。
這頭話音方落,徐良工後來而至,聽著那般言語不悅,也不予理會,隨即出聲兒將話頭接了過去,先問李故:“人都沒事兒吧?”
李故面上憂色未減,只嘆口氣搖了搖頭,說沒事,“有一兩個因救火負傷的,已經包紮過了......”
“一群懈怠的狗崽子,就是燒死在裡頭也是死有餘辜!”
周承彥冷哼一聲,眯著眼在李故身後掃過一回,抬手在身後招呼了句,“來人,西經樓眾人翫忽職守致樓中失火且未能及時察覺釀成大禍,今日一併帶走問罪,教旁的人都瞧著些,好長個心!”
“慢著!”徐良工沉聲將其攔下,緩行幾步到他跟前,“此回起火緣由尚且不明,待查明後再處置不遲,況且西經樓眾人縱然有失職之過,也該交由皇后娘娘定奪,在宮中濫用私刑,你想如何同皇后娘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