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第1/3 頁)
便咳了咳嗓子,暈開面皮笑道:“說起來還是太后您看人眼神兒準,當初您做主這樁婚事的時候,我和她父親對女婿多少還有點沒底。不想成了親之後竟果然收了心,兩口子和和氣氣過了這麼多年,對善珠也一心一意的,從來也沒出過甚麼紕漏。”
善珠明白過來母親的意思,便意味深長地看了秀荷一眼,笑笑著接過話茬:“阿乾他就是面冷心暖,對人好的嘴上不說,都在行動上。母親從前總誤會他。”
太后聽得樂呵呵的,轉臉對秀荷道:“瞧瞧,都老夫老妻了,還總這麼袒護著,誇她幾句吧也臉紅。要不怎麼說女人家沒生過孩子,就永遠留著顆姑娘心……喲,看樣子你兩個還不曾見過。她就是你義父的王妃,你得管她叫義母,快過去認個臉熟,今後就是一家人了,呵呵。”
示意秀荷過去給善珠見禮。
“太后說得是極,王妃看起來好不年輕呢。”秀荷應是。那母女二個話中之意瞭然,她又豈能聽不出來。但她想了想,心中竟然並不起甚麼波瀾。好像鐸乾之後對哪個女人好,都與子青無關。他們口中提防的紅角兒小燕笙,在秀荷的心中卻只是子青。小燕笙的故事中有鐸乾,而子青卻是和關福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清淨女人。關福對子青好,鐸乾對善珠好,這二者並無甚麼牽連。
秀荷對善珠揖了一揖:“見過端王妃。”叫不出來那聲義母。
“好,你我不必見外。”善珠點點頭,有些訝異秀荷的淡然,她以為她起碼應該對自己有一點仇視,但竟然沒有。
保養得宜的臉容上帶著笑,暗將秀荷上下打量。這靠近了細看,方才覺察出來不同。當年的那張臉是清絕的,靈魂在戲臺之上風華盛綻,旦一墮入塵埃就意味著她死了;而眼前的這個,卻是煙火的,冷暖知味,能守一日三餐柴米油鹽的愛。
善珠驀然想,但凡從前的小燕笙能有這丫頭一絲煙火氣兒,那麼輸的就是自己了。
那洞房花燭夜裡映入眼簾的全是紅,著一身新娘喜服枯坐在床沿邊,只能看見蓋頭下一方被夜風拂冷的裙裾。老端王命人把窗兒門兒都用大釘子釘起來,怕兒子白天見了那婢子生的賤丫頭,心又不肯安,但他卻一腳把窗子踢開了。她那時候本也是忐忑的,怕他會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找她,畢竟那個女人懷了他四個月的骨肉。
但他竟然沒有去,他似是在窗邊站了許久許久,久到她的腰谷兒都支麻了,然後忽然踱著方步走到她跟前。他把她的蓋頭掀開,用秤桿挑起她的下頜:“聽說你執意要嫁予我為妻?”
他的語調很冷,那令人仰視的冷彷彿能把人洞穿,是他對所有女人的一貫態度。但那紅燭搖曳下線條冷峻的五官卻叫她心動,她從未這樣近距離地看過他,呼吸都有些緊蹙了。王府里正經調-教出來的嫡郡主,不會像那三教九流的戲子在婚前就與人媾禾,處耔豐媄的身段被喜服飽滿包裹著,胸襟在他的注視下一起一伏。迫自己迎上他凌然的目光:“是……我也知道你和她……或者你也可以此刻就把我休出去。”
她的聲音很低,卻一字一頓很堅定。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寂靜的庭院裡忽然傳來老端王排山倒海的咳嗽。
“哎呀,老王爺您又嘔血了!”繼而被僕人焦切的呼叫聲打斷。
她看見他的容色似是在沉痛掙扎,頃刻卻又隱匿得尋不見痕跡。
“胡思亂想些什麼,歇下吧。”他咬著下唇,目光有些陰冷。修長指骨摁上她殷紅的盤扣,然後把她覆在了香軟的喜褥之上。
光陰隔去了十多年,她此刻都還能回憶起那天晚上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絲疼痛。他的掌心是那般的乾燥而涼薄,像什麼,就像是傳說中那幻化為人形的男-蛇,在她的胸前、蝴蝶骨、腰際和豚間輕滑。暗夜中她的心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