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1/5 頁)
小宮女果然長舒一口氣,噢了聲,又聽他問起手中的食盒,她仰頭朝他笑笑,“這個是要送去給皇后娘娘的寧神湯,娘娘每日傍晚都要例行服用。”
晏七便不再追問,這廂與她道別,正要離開,卻聽她在身後遲疑地叫住他,待他看過去,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眸中映著四下的燈火,光華璀璨,“我知道你叫晏七,但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知意。”
她說完沒再給晏七任何回應的時間,一如他早晨拒絕自己那般乾脆利落轉身,提步踏進了西經樓裡,這次留在原地嘆氣的成了晏七。
回到映春庭,同寢間的韋安正收拾著要去西經樓值夜,那是個小肚雞腸的人,見他推門進來,慣例是幾句冷嘲熱諷,“想我當初要是稍用功學學字多好,現下也能有事沒事便出去自由透透氣,哪用得著大晚上撐著眼皮守著一堆紙活受罪,唉,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他的抱怨,晏七已聽了許久,從最初的含笑勸解到如今的漠然以對,早就習慣成自然了,並沒有任何必要往心裡去。
只這次不同,韋安瞧著他不為所動,撇撇嘴,風涼話說起來得意十足,“偷懶偷夠了,就去掌事那給個交代吧,算算時辰他該等你半天了。”
“你並不知我今日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又怎知我是去偷懶了,既然都在西經樓當值還分什麼高下,謄書亦或是值夜,差事罷了。”
韋安被他噎了一嘴,悻悻住了口。
晏七皺眉看他一眼,緩步到桌案邊放下取回的書籍,復又重新出門去了。
李故的居所並不遠,就安置在映春庭東南角的一處兩套間裡,地方算不得大,但因為屋子裡擺放的傢俱極為簡單,平白顯得空闊起來,一眼望過去只有北面書案上放置的那一張古琴算的唯一的裝飾,只是晏七從未聽見那琴聲響起過。
屋裡燃著燭火,窗戶上倒映出一個人消瘦的側影,低著頭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捏了只碩大的蝴蝶,正翻來覆去的忙活不停。
晏七立在門前輕敲了兩下,裡頭的人聞聲漫不經心回了句,“進來。”
待他走到跟前,李故抬手一指面前的軟榻示意他先落座,復又低下頭專心擺弄著手中的半成品蝴蝶風箏,並不著急開口。
晏七也不急躁,坐在對面靜靜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見他拿起風箏來回檢視了幾遍,笑道:“你說二小姐一個女娃娃家也不知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放風箏都能把風箏扯壞了,果然是將門虎女!”
晏七聽著也是一笑而過,瞧小爐上煮沸的茶湯已香氣繚繞,便執起來給他倒了杯,但並沒有添滿,“茶湯醒神,就寢前多飲無益,便如飲酒,不可貪杯。”
“看看你,好好一個年輕人,說話卻這般古板!”李故抬手指了指他,嘖嘖感嘆兩句,拿起茶湯遞到嘴邊品了一小口,話音隔著繚繞的熱氣遞過來,“找你過來沒旁的事,就是白日裡看你不見了那許久,還以為遇上什麼事了,眼下西經樓裡住著皇后娘娘和二小姐,尋常都別瞎跑,若是一不小心衝撞了貴人,神仙也救不回來你。”
這位掌事性子和善,說這些並不為危言聳聽,盡都是為底下人著想的勸誡而已。
晏七頷首應了聲,也不瞞他,“我今日便是往西經樓中尋書去了,但未有何事,只是恰逢樓中無人侍奉,皇后娘娘遂召我進畫室伺候了一下午筆墨,這才耽擱了時辰。”
“哦?”李故倒頗覺意外,“皇后娘娘素來不喜旁人近身,別看棲梧宮中下人成群,但實際除了粟禾,其他人都鮮少能踏進內殿......”
晏七眸中一頓,隨即又笑笑,“那許是今日粟禾姑姑有差事在身吧,我進去時正遇上她從樓中出來,之後便一直未曾再見她折返。”
李故抿一口茶水,眯著眼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