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第73節(第2/4 頁)
雲業。
蕭雲業便道:“他要跪就讓他跪,這些年來闖的禍事不少,若是誠心悔過也是好事。”
大老爺沉著臉心情不虞,小少爺長跪祠堂拒食不進,整個蕭府都蒙上一層陰霾,所有下人皆小心翼翼行事,生怕犯錯。
晚上送進去的飯食又沒動,蕭矜只喝了一點水。
到了第三日,蕭矜仍不出,兩個妾室實在坐不住,哭著喊著要蕭雲業去將蕭矜勸出來,哭聲震天吵得蕭雲業雙耳嗡鳴,他被煩得不行,只好動身前往祠堂。
蕭雲業進去之後讓下人關上門。
他在門邊上站了一會兒,忽而動身放輕了腳步悄悄走到窗邊,彎著腰撅著屁股順著窗子朝外看,左右瞄了一會兒之後,才轉頭看向跪在祠堂中央的小兒子。
蕭雲業稍稍鬆一口氣,走到蕭矜邊上,說道:“咱們這府裡究竟還剩多少暗線?何至於你在這裡跪三日不起?”
蕭矜已有三日未進食,只喝水,只有如廁的時候會起身從祠堂的小門出去前往後面的恭房,其他時間皆跪在這裡。
他面色極其蒼白,唇上無色滿是乾裂的嘴皮,眉眼之中再沒有平日裡張揚的神色,像壓上了沉沉濃厚的霧靄,藏了他的情緒,也藏了他的心事。
蕭雲業一看就知道蕭矜這狀態已瀕臨極限,他心疼得很,也半跪下來撫了撫蕭矜的後背,低聲說:“兒啊,差不多就行了,咱們做戲也不必做得如此認真,這十幾年不都是這麼糊弄的嗎?”
蕭矜半斂著眸,恍然出神,並未回話。
“怎麼了這小子?”蕭雲業摸了下他的額頭,只覺得燙得厲害,嘖了一聲道:“聽爹的話,快起來吧,有什麼事跟爹說說。”
蕭矜仍沒有說話。
“你多少也為我想想,你再跪下去,春娘和萱娘能把我耳朵吵聾,時時刻刻在我跟前哭,不知道還以為我死了呢?”蕭雲業對這唯一的嫡子,自小便是盡心栽培,用心教導。
但也因為蕭矜打小便肩負著很多重擔,蕭雲業也尤其心疼溺愛他,儘管父子倆三天兩頭做戲給府中的暗線和探子看。
“快起來吧。”蕭雲業低低哄道。
“爹。”蕭矜總算開口了,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如浸滿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緩緩道:“我惦念上了一塊美玉。”
蕭雲業只覺得莫名其妙,“看上就買唄,你這些年買的玉還少嗎?”
蕭矜聽了這話,頭低了下去,更顯落寞:“買不得,也不能買。”
蕭雲業摸了摸下巴,便道:“那是什麼品種的玉,你告訴爹,爹厚著臉皮去找皇上要賞賜去。”
蕭矜說:“世間獨有,再無第二塊。”
蕭雲業道:“不可能,哪有玉是獨一無二的,同樣的品種更漂亮的玉多了去了。”
蕭矜將唇抿得緊緊的。
過了會兒,蕭雲業嘆了口氣,半點沒有大將軍的樣子,盤腿坐下來,道:“你爹我活了大半輩子,憾事多到十隻手都數不過來。這人生不如意本就十之八九,這世上求不得之人太多太多,你總要學會放棄,接受放棄。”
蕭矜又何嘗不知呢。
他跪在蕭家祖宗的牌位前不起,從雙膝疼痛難忍到雙腿麻木無感,冬季夜間的祠堂冷如冰窟,蕭矜跪上一夜身子就完全僵住。
他餓得腸胃痙攣,頭昏眼花,卻仍是咬死了牙關跪得筆直。
這自虐一般的行為無非就是為了消磨他心中那些不該出現的念想,將躁動磨平,將掛念撕碎,讓自己的頭腦重歸清醒。
可縱然身體疲憊到了極限,心頭也被撕扯得鮮血淋漓,只要蕭矜神色有片刻的恍惚,他就能看到暗色中翩翩起舞的銀色蝴蝶,看到陸書瑾身著雪白衣裙,黛眉朱唇衝他莞爾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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