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第2/4 頁)
久久不能平靜。
他怎麼會到此?
方才,他所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玉夏侍立在她身側,有些忐忑:“居士,我不知道你在走廊上,否則,該早些通傳的。”
“無妨,”鐘意回頭,向她一笑:“這不怪你。”
……
沿著原路返回,途經石州時,便見官府已經在組織賑災。
現下已經是四月末,天氣並不十分冷,州府令人在城中搭建了簡易房舍,不能保暖,但總算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仍舊有許多災民暴露在雨中——面對天災,人力的作用其實很有限。
鐘意打馬自街道上走過,瞥見一個面色蠟黃的婦人坐在牆邊,懷裡抱個嬰孩,用自己的身體遮擋雨水,那孩子大概是餓了,哭聲都頗細微。
她也做過母親,見不得這種場面,吩咐取了雨具與吃食給她,又給了些銀錢,那婦人跪地給她磕頭,她閃開了。
“居士,這樣的母親還有很多,”走出一段距離,陳實方才嘆道:“你不可能救得過來。”
鐘意道:“至少剛才還救了一個。”
“沒用的,”陳度道:“她的戶籍失散,即便帶在身上,用不了多久,可能也會被遷到城外去吧。”
鐘意一頓:“為什麼?”
“這也是慣例,居士不要覺得州府無情,實在是無奈之舉,”陳實無奈道:“這些人都是流民,為了有口飯吃,為了活下去,或許就會鋌而走險,搶點東西也就算了,餓極了,殺人也做的出來……”
鐘意道:“州府不是在賑災嗎?”
“災民太多了,怎麼可能養得過來?居士太看得起此地糧倉了,”陳實道:“再則,只是搭建木屋所需的人力,想必也已經足夠令刺史頭疼了。”
“玉夏,”鐘意聽罷,忽然回頭,道:“我記得我在這兒有幾座莊子,收穫頗豐,對嗎?”
“是,”玉夏怔了怔,道:“原是夫人的陪嫁,後來一道給了居士。”
“石州慣來是產麥良地,我聽趙媼提過,去歲豐收,想來還有餘糧,”鐘意打發人往此地賬房中去,清點去歲餘糧錢物,又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一道往刺史府中走一遭吧。”
陳實眉頭微動,倒也沒說什麼,同她一道往刺史府去了。
前番鐘意自銀州返回長安時,便同李政一道,也曾在石州停留,同此地刺史陶肅有過交際。
鐘意同她交情並不深厚,但曾聽李政提及,知曉此人頗有才幹,實為能臣,故而來訪。
因石州水災之故,陶肅已經兩日不曾閤眼,聽聞懷安居士至,心中納悶,同幕僚議事結束,總算抽出時間前去拜見,入門先自請罪。
鐘意等了半個時辰有餘,杯中茶涼了又換,往復三次,連往賬房處取賬本的侍從都回來了,然而見陶肅面色憔悴,隱有焦躁,哪裡說得出怪罪之語?
“刺史事忙,我便長話短說,”鐘意也不囉嗦,單刀直入,道:“我在此地微有薄產,約有糧兩千石,金三百,賬本在此,刺史若需要,便去取吧。”
“居士大義!”陶肅聽得大喜,起身行禮,謝道:“我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居士此舉,卻是解了燃眉之急!”
“且慢,”鐘意道:“銀錢糧食與你之前,我卻有句話要講。”
陶肅面上喜意一頓,心中生疑:“居士請講。”
鐘意道:“錢物與糧食,都不是白給的,不是我放心不下刺史,只是這些東西委實算不得少,我要留人監督,賬目也須清楚明白。”
“可以,”陶肅原以為她會有什麼非分要求,頗覺忐忑,聞言大生敬意:“我向居士擔保,錢糧必然用於賑災,若有人敢貪墨,立斬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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