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第3/4 頁)
”
“此外,我的錢糧不給吃白食的人,”鐘意道:“請刺史將災民戶籍登入在冊,男丁必然要出賣勞力,才能換得全家溫飽,自然,倘若家中只餘婦孺孤老,不在此例。”
陶肅微生不解:“居士要用他們做什麼?”
“加築堤壩,疏浚河道,”鐘意道:“今歲辛苦些,但百年之後,收益的終究是此地黎庶。”
“真是奇思妙想!”陶肅擊節讚道:“之前怎麼從沒有人想過呢!”
他再施一禮,道:“我代石州百姓,謝過居士大恩!”
此事卻於石州百姓有益,至於鐘意自己,不過是出錢出糧賺吆喝而已,她便坦然受了,笑道:“寒暄誤事,刺史正事要緊,還是先去忙吧,我們這便告辭。”
鐘意一行來此半個多時辰,真正同他言談,卻連一刻鐘都不到,連表功的意思都沒有,陶肅心生敬仰,道:“大恩不言謝,居士慢走,我便不送了。”
鐘意笑道:“告辭。”
二人一道出了前廳,鐘意向前,陶肅右行,似乎是想起什麼了,他忽然停住腳步,回身喚道:“居士且慢!”
鐘意停住,問道:“怎麼,陶刺史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陶肅面上有些為難,頓了頓,還是道:“居士肯獻出錢糧,這是大恩,然而石州受災嚴重,這些怕也只是杯水車薪,即便將州郡糧庫中的存糧全部送去,怕也還查著些,更別說石州地處北境,需得籌措軍糧,不敢全都用來賑災……”
鐘意隱約猜到幾分:“陶刺史的意思是?”
陶肅躊躇道:“本地豪強大戶頗多,家中也有餘糧萬千,我想請居士前往勸說一二,便以州郡名義相借,待他州錢糧到了,再行償還,連本帶息,絕不虧欠。”
“不是我不想幫,而是有心無力,”鐘意搖頭失笑:“陶刺史在此任職幾年,尚且說不通,我怎麼能說通?”
陶肅面上有些猶豫,遲疑片刻,方才道:“那是清河崔氏的分支,居士母家乃是博陵崔氏,好歹皆是五姓親族,我出自寒門,委實有些……”
士庶之別,如同天塹,並不僅僅是官位高低所能改變的。
鐘意也明白他的難處,然而沒有把握的事情,卻不敢滿口應下。
“我只勉力一試,卻不敢應承,”鐘意只能道:“盡力而為而已。”
“不敢,”陶肅長揖至地,再三謝道:“居士肯去,我已經感激不盡。”
……
博陵崔氏與清河崔氏的先祖原為兄弟,漢時兄長崔業襲爵,居於清河,他的後代便是清河崔氏,其弟崔仲牟則另居博陵,其後代便是博陵崔氏,一筆寫不出兩個崔字,然而傳續幾百年,這兩支的關係卻很微妙。
李唐天下初定,皇帝令編纂姓氏品階,因博陵崔氏與關隴貴族親近,便以其為天下第一姓氏,皇帝聞之大怒,令皇族李姓為第一等,皇后何氏次之,第三方為崔姓,可即便如此,仍不能改變天下士族固有的觀念。
而這個崔氏,實際上是指博陵崔氏。
同姓不婚,即便彼此的血脈已經淡化到相當境地,兩家也無法婚嫁聯姻,更沒有辦法彼此融合。
再加上評定姓氏品階這緣故,博陵崔氏與清河崔氏雖同為五姓之一,關係卻有些尷尬。
這也是同為一姓,鐘意卻過門不拜,甚至不知此處有清河分支的緣故。
陳實練達,便被鐘意留下,負責監管錢糧諸事,其餘侍從同她一道,另有刺史府中人引路,帶著她往此地崔家去。
“居士,”玉秋猶疑道:“要不要先送拜貼過去?如此前往,恐有失禮之嫌。”
“事急從權,哪裡能顧及這麼多?”鐘意道:“陶刺史是借,並非索要,且是用以賑災,他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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