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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面前說起母親,也有錢塘江上翁翁品茶時說他母親愛喝茶。
被血蠱折磨到生不如死都不曾落一滴眼淚的人,此時卻淚流了滿臉。
行經世間二十餘載,卻不知生母是誰,到底是孝還是不孝?
梅硯哽咽問:“兄長,我生母……她是誰?”
“姨娘叫段酥蓉。”梅毓透過窗戶向外看去,目光恰恰落在南方,他道,“是南詔王的親妹,彼時的南詔郡主,景懷,你與南詔世子是表兄弟。”
梅硯驚而跪坐在地。
他生來便是高官名門子弟,有父母疼愛,即便後來家族遭難,唐尺素也依舊將他與兄長護在懷裡,伴他們長成卓佳的少年,又加上他與兄長樣貌相似,無人懷疑過他們並非一母所生,梅硯雖因旁人的隻言片語生過疑慮,卻到底沒有深想過此事。
二十餘載過去,梅硯已經不會因為生母的早逝而感到過分的悲慼,卻會驚異於段酥榮的真實身份。
他的生母是南詔的郡主?
他身上留著南詔的血液?
他與段驚覺是表親兄弟?
一字一句,猶如鑄鐵的鼓槌敲擊在薄羅鼓面,每一下都面臨著布帛破裂的風險,“咚咚”的悶響聲如在耳畔,梅硯怔怔跪了許久,後來才發現是自己的心臟在跳動。
自從身中血蠱之後,梅硯不敢再有情緒波動的時候,那顆心就像是被盤踞在內的血蠱吞噬了一般,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生出過什麼波瀾,而此時此刻,心口處有力的跳動卻讓梅硯猛然回神。
梅硯長跪而哭,一手撐在地上,另一手撫上了自己的心口,卻並不是因為心口處的疼,而是因為那份有力的跳動。
——那像是他生母最後的愛憐,再一次將生命的力量擺在他的眼前。
梅毓早已經於心不忍,他在梅硯身邊蹲下,一手輕輕墊到梅硯膝下,然後才溫聲說:“姨娘臨終前才與父親母親說了自己南詔郡主的身份,後來南詔內亂平定,又與大盛求和,父親便將姨娘的遺骨送回了南詔。母親臨終前說的是,若有一日你能到南詔去,記得祭拜你的生母,亂世之中,她也是一位奇女子。”
話音落下,梅硯朝著南俯身叩下。
跪拜亡母。
梅毓很快就將他扶起來,梅硯情緒激動,又跪了太久,已經有些站不住,便被梅毓按著坐在了椅子上。
梅毓嘆了口氣,說:“你要去南詔,我不攔你,但這件事必須同你說明白,你的身份不同於常人,父親與姨娘的情分終究沒能淹沒在歲月長河裡。你此去南詔並非只是為了陛下,你與陛下的肩膀上,還擔著整個家國,切不可以小失大,因私誤公。”
梅硯臉色蒼白,眼淚洇溼了衣領,流過頸上那道早已經看不出來的疤,分明已經顯出幾分狼狽,卻由內而外地透露出一股青竹寒梅般的堅毅。
他是梅景懷,是聞名遐邇的太子少傅,是當帝王親封的光祿大夫。他曾逼死先帝,說臣罪丘山,也曾被軟禁在宮,作囚徒困宥,如今又知身世糾纏,留有兩方血脈,卻仍是整個朝臣殿上最清白的那個人。
因他心有澄明,經風雨、沐塵世,風雪未覆面,塵泥未染心。
梅硯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殘淚,隨即又露出一雙清目,堅定點頭,道:“兄長,景懷明白。”
梅毓抬手扶了扶他的肩膀,素來沉穩的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又問:“打算何時動身?”
梅硯抬眸:“最遲明日就動身,但走之前,我還要見一個人。”
——
梅毓怎麼也沒想到他想要見的這個人會是宋南曛。
彼時宋南曛尚在國子監讀書,梅硯索性親自去了一趟,梅毓不放心,便也跟著過去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