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張九齡與不梳頭少女(第1/4 頁)
(再次感謝書友取名好麻煩的豪華打賞!)
雖然“老頭”與“少女”之間差別太大,但要說完全聯絡不到一起來,也不對。
屈原是老頭嗎?
當然啊,兩千年前的老頭啊!
“眾女嫉餘之蛾眉兮,謠諑謂餘以善淫”——
那些妖豔賤貨妒忌屈原我的蛾眉細長而秀麗,倒打一耙,反而造謠誣衊說我妖豔淫蕩!(當然,“淫”字應該當“行為不端”講。)
不知道是不是屈大夫給中國詩壇起了一個“壞頭”,後世中國文人競相效仿,中間的曹植不是老頭暫且不提(七哀、雜詩),梁武帝出場太多了也不再贅述。
直接來到大唐,“王楊盧駱”,王勃早死就算了,盧照鄰、駱賓王,活到現在肯定是老頭子了吧?這倆人出現在一首詩裡是什麼畫風?
駱賓王是“品如”,盧照鄰是“洪世賢”,共演一出“回家的誘惑”!
不信?
你看駱賓王的《豔情代郭氏答盧照鄰》:“
……
莫言貧賤無人重,莫言富貴應須種。
綠珠猶得石崇憐,飛燕曾經漢皇寵。
良人何處醉縱橫,直如循默守空名。
倒提新縑成慊慊,翻將故劍作平平……”
大意無非是洪世賢你這個見異思遷、腳踏兩隻船的渣男,有了艾莉就忘了老孃我,甚至還把品如我的衣服給艾莉穿!
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然駱賓王也不是閒得蛋疼就給盧照鄰寫“回家的誘惑”的,起因是盧某人有個項號郭氏,但盧照鄰始亂終棄另結了新歡,拋棄已懷孕的郭氏兩年音信全無。駱賓王打抱不平,就用郭氏的口氣寫了這首詩給好友盧照鄰。
盧照鄰收到之後,羞愧不羞愧不得而知,但可能會對駱賓王說一句:“……你……好騷啊!”
同時期有張柬之的《大堤曲》“南國多佳人,莫若大堤女”,陳成當著他孫子張願的面仿作過一首。
再如之後的朱慶餘《近試上張水部》說過太多次也不再提(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關鍵是被他戲稱為“公公婆婆”的張籍,自己也有cosplay中年婦女的癮,還特麼是那首鼎鼎大名的《節婦吟》: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這特麼不就是妥妥的婚內出軌嘛!
這一老一少的風騷互動,完全可以和徐志摩與林徽因老爸林長民互寫情書媲美,那時林長民以“苣冬”署名,喚徐志摩為“仲昭”,徐志摩自己交代說二人“假通情書,我算是女的,一個有夫之婦,他裝男的,也算有婦之夫,在這雙方不自由的境遇下彼此虛設通訊講戀愛,好在彼此同感‘萬種風情無地著’的情調”。
這麼看來,從先秦到近現代,中國人無論老小,這種裝女人的“反串”行為綿延不絕啊!
看了這麼多例子,不妨拿一道習題來練習一下:
槿花朝開暮還墜,妾身與花寧獨異?
憶昔相逢俱少年,兩情未許誰最先。
感君綢繆逐君去,成君家計良辛苦。
人事反覆那能知,讒言入耳須臾離。
嫁時羅衣羞更著,如今始悟君難託。
君難託,妾亦不忘舊時約。
這是一首棄婦詩,妻為夫所棄,而妻仍表忠貞——看得出來是誰寫的嗎?
先不急著公佈答案,而要回到陳成的這首詩上,他說自己這首“半月不梳頭”的女孩詩寫的是張九齡,因為張九齡同樣繼承了從屈原、曹植以來的這種創作習慣,愛使用“比興的手法”啊!
我明明要說的是這件事,可我偏偏不說這件事,而要從別的事情入手,拐彎抹角地說我想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