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4/4 頁)
父…父親早就把它給了她。
了聞也看到了顯現出來的這兩行字,似是猜到了商青鯉的心思,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又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陪著商青鯉在院子裡一站就是數個時辰,直到醞釀了很久的那場雨終於傾盆而下。雨勢來的又急又猛,雨水瞬間便打溼了站在院子裡的兩個人的衣服。
冰冷的雨水順著髮絲從臉頰淌落,商青鯉把那塊叫聞命的薄石片放進了腰間袋子裡,忽然笑了笑,道:“了聞師父,我這次一腳踏入長安,便覺前路波詭雲譎,殺機四伏。前方…等著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那日在長安城內匆匆一瞥見到你的身影,便迫不及待想要找到你。現下這世上,知道我身份又知我沒死的,也只有你了。所以我這件事…也只能拜託你。”
“落溪生死成謎,有生之年裡,我總是要解開這個謎題的。這事情…只怕沒我想的那麼簡單。了聞師父,我本來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的。如果我哪天…哪天真的去了。你想個法子,把我的屍骨葬到我父母的墓旁吧。”
“若是客死在異國他鄉,九泉之下,我大抵無顏去見父親。”
“還有…”商青鯉忽然頓住,搖了搖頭,輕笑道:“也沒什麼了。等時候差不多了,我會去信給漠北的故人的。”
她臉色有點泛白,桃花眼裡早先褪去的寒霜又重新覆蓋了厚厚一層。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神色間坦然一片,連嘴角的笑意都不染痛苦與落寞。
了聞聽言苦笑道:“丫頭…你聽我說,你既然知道聞命,那麼必定也知道數百年前就有傳言,說聞命內藏天機,窺之可得長生。怎麼也算是一線生機…你從來就不是認命的人,何妨一試?”
“了聞師父,答應我。”商青鯉道。
所謂天機,她從來就是不信的。何況…這塊薄石,她年幼時確實聽說過,只是幾百年來無人知其來歷用處,這一線生機,等同於無。
“……好。”了聞再次嘆了口氣,黯然應道。
“我明天啟程回長安。”商青鯉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從腰間袋子裡拿出拇指長短的一截竹筒,道:“這是牽機蠱,母蠱在我身上,這隻子蠱…了聞師父把它留下,若我哪天出事了…子蠱便會從沉睡中醒來,你跟著它,就能找到我。”
牽機蠱,雖然子母共生,若母蠱死了,子蠱也活不久。但好在,子蠱是死也要死在母蠱懷裡的。
商青鯉想長孫冥衣要是知道她問他要來牽機蠱,目的是為了讓人給她斂屍…大概他會從漠北殺過來。
第二日,她沒有再去給了聞道別。
她把驚蟄牽出無名居,本是打算去向江溫酒辭行的,在太虛宮裡找了一圈兒也沒見人影,反而碰上了同樣在找江溫酒的原欺雪。
無意於花時間陪原欺雪繼續玩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戲碼,商青鯉便自行下山去了。
昨日剛下了一場大雨,山道上溼漉漉的。她一手抱著醬油,一手牽著驚蟄,堪堪出了半山腰的山門,便見到了牽著馬站在門外山道上的江溫酒。
他青衣如舊,白玉冠下眉眼如畫。他側頭衝她一笑,像是攬盡了人間芳華:“你比我想象中要晚。”
商青鯉心絃在這一笑裡輕輕一顫,她挑眉不語。
“掌教真人閉關了,鬥茶大會…只能由我去了。”江溫酒故作懊惱道:“不介意多個同行之人吧?”
☆、一五。卻似慢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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