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一座皇牢(第1/2 頁)
水赤憶瞧著她,瞧著自己高傲一生突然卑微乞求自己的母親。
他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尤其是那舉著茶水的杯子,硬生生被他顫抖的手捏碎。
雖然他從來沒提過,甚至強迫自己不去想過,但他內心其實比誰都清楚,或許傳聞中的那件宮中醜事是真的。
一時,複雜情緒的他竟有一刻為在邊疆拼死拼活的那人心生不平。
苦笑,釋然。
他點頭:“好!”
她寬衣洗漱,華貴且精緻。似便這宮中的主人,在下人的攙扶下走出那扇門。
有侍衛瞧見想說聖上的命令之類的,卻被水赤憶一個眼神嚇得後退幾步,低頭默許。
都說太子殿下優柔寡斷,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又能優柔寡斷到哪兒去?且不說宮中的那件傳聞,有那般優秀的父皇在上面,他不點頭他便永遠是太子,不管他再優秀,再與世交好。就連得知父皇退位的訊息,也是在一年前他進宮吃了一頓家宴。
是的,家宴。
很普通的飯菜,只有他與他二人。
若再多說點什麼,那便還有一隻叼著木枝在菜園子裡鋪窩的火鳳凰。
一餐無言,父皇說:“昨日,我讓子鬱那孩子來找過我。”
“兒臣知曉。”
“還有三人,或許你也知曉是哪三人。他們都是我作為你父皇這些年唯一能留給你的了。”
他抬頭,不解。然後便聽到了那句他等待了許多年的話。
“再過一年,等水將軍大勝而歸後,你便登基吧。”
心中百般滋味與念頭,最後只能壓抑著,然後紅著眼語氣拼了命般努力平靜道:“為何……要等……他……”
水中月望著他沒有言語,他卻漸漸奔潰,然後癱坐。
“父皇,你不該掀開那層傷疤的!”
“可他真真切切的存在,你遲早要面對。”
“可我不想面對!!”
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對水中月大喊。
嘶啞,悲傷。
自己又敬又怕的父皇,為何不上自己真正的父皇?
似知曉他的心思,水中月起身,瞧著雨濛濛的天空嘆道:“龍巖國能有現在這般太平盛世,至少有一半都是他的功績!”
說著,他回頭,慎重的直視那還在奔潰的眼睛。一字一句,真正的掀開水赤憶認為的傷疤。
“你父親是這個國家的英雄,更應該是你的英雄!他為了你揹負了一切刀槍劍雨,你這傷在掌心的一點兒傷疤怎有資格去抱怨,去否定!!!”
他跨步走來,高大魁梧,居高了一生的皇威壓得水赤憶下意識害怕的閉上眼睛。然後……好半響他才愕然的睜眼,瞧著那慈祥愛意的臉,還有輕輕拍打在自己頭上的手掌。
“父皇……”
這或許將是這個兩面心思折磨長大的少年郎最後一次像個孩子一樣委屈的痛哭流涕。
他明知水中月真心待他,可面對那些流言蜚語,他還是難免生了心魔與猜忌。
難道真的因為我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所以一直不肯讓我與母妃的孃家人與那些大臣私往?就是在猶豫要不要把皇位傳給我嗎?
父皇是不是從未愛過我?把我留在身邊只是在報復母妃?然後用來挾持……那人為他拼殺江山?
……
這些年來他一直一邊否定一邊猜忌的活著,漸漸的哪怕故作少年心性在水中月面前與鳳凰玩鬧,也始終覺得後背有雙眼睛看著他,讓他很不自在。偏偏又要強迫自己按時過來,試探著聖意。
他似一個表演者,水中月一眼瞧來他便心虛的不再對視。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就連那隻態度倨傲,但也會讓他親近的鳳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