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第1/4 頁)
錦瑟前一陣子也染了風寒,吃了半月的苦藥,對此也是怕得很,聽姚盛這樣說,便將那隻剛剛邁進去的腳收回,有些嫌惡的掩住鼻子,往花園去玩兒了。
聖上既然同錦書說了,自然也不會拖沓,三月十六這日,二人早早起身用了早膳,同乘轎輦,出宮去了。
錦書有孕,自然不會盛妝,只淡掃蛾眉,略點唇珠,高椎髻上簪鸞鳥迎月玉步搖,下飾兩對鏤空牡丹銀簪,以示隆重。
相較而言,聖上倒是素簡,只如同往日一般穿了常服,溫雅挺竣,似是青竹,頗見氣度。
錦書只聽他說要出宮辦事,直到現在,卻也不知要辦什麼事,伸手扶了扶髮簪,輕聲問他:“聖上做什麼去,我這樣裝扮,是否得當?”
“憐憐已經問過一次了,好的很,”聖上笑著去撫她眉黛:“有朕在呢,萬事都不需要擔心的。”
這個男人,總是她的依靠。
前半生她過得強硬,要照顧幼弟,還要安撫外祖母,女兒家的萬般柔腸也只能被掩起,不露痕跡。
也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覺得自己也像凡俗中所有被寵壞了的小姑娘一樣,肆意妄為,無法無天。
左右總有人會寵著,大膽一些,也沒什麼。
錦書聽得心中一片柔軟,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便湊過去,紅唇在他面頰上輕輕一碰,隨即含羞退回。
聖上卻順勢捉住她手臂,將她抱到懷裡去了:“——做什麼,佔了朕的便宜就想走?”
“好像你少佔了我的一般,”錦書嗔他一句,眼見他唇湊過來,連忙提醒:“七郎別鬧,一會兒還要出去,衣裳若是亂了,可不像話。”
聖上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親,方才將她放下,笑著揶揄道:“你當朕想怎麼著?還擔心衣裳亂了。”
他說起話來沒有機會,時不時的也愛開個葷腔兒,錦書可不敢一較高下,在他肩上推了一把,低頭整理衣裙了。
聖上撐著腮,目光含笑的瞧著她,沒有在說下去。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轎輦外才傳來寧海總管的聲音。
“——聖上,娘娘,咱們到了。”
聖上沒急著下去,只伸手給她,示意去扶,錦書將手放上,低聲去問:“到底是到哪兒了?”
他扶著她下去,聲音微沉,溫然之中,有種凝滯的肅殺:“王家。”
哦。
錦書知道了,就是那個送王惠入宮分寵不成,隨即攛掇門下弟子參了她一本的那個王家。
聖上出宮之事,早先便同禮部說過,是以長安勳貴並不奇怪,雖然不曾知道究竟是去哪兒,但覺得跟自家沒關係,也就不會刻意打探。
王家人,也是這樣想的。
清晨剛過,日頭東昇,花木上的露珠正鮮亮剔透,清新的空氣中摻了春日裡特有的明媚,吸一口,便覺心脾中全然是舒暢湧動。
王老太爺上了年紀,身子大不如前,加之前些日子稱病,現下還未曾起身。
聖上來的突然,通稟也來不及,王惠之父,也就是王家大房的王徵率眾出迎時,臉上還有未曾掩飾掉的驚慌與詫異。
聖上面上神情和暢,示意一眾人平身,便挽著錦書手,施施然到了前廳去。
錦書入宮之前,只聽說王家滿門芝蘭玉樹,世代勳貴,門楣何等榮耀,登門卻也是頭一遭。
——那時候姚家還只是低門小吏,別說是如同現在這般光明正大的登門了,便是摸一摸人家門檻兒,都有些困難。
現下進了前廳,看一眼全套的包銀紫檀木桌椅,四扇紅木水墨山河屏風,以及懸在一側的前朝名畫,錦書就知道這個世代勳貴究竟有多貴重了。
世家大族的底蘊,往往便是展現在這些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