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第3/4 頁)
,“謝家事,小郎做了前手,三郎做了後手,你二人一個沒跑。只不過,三郎是皇家子,謝家又不是渾身長膽,縱是知了,也不會強出這一口氣。再說力要往一處使,小郎一分錯三分錯都是十分錯,謝家只管挑了小郎對付就是了。”
姬冶怒道:“我連自己表弟也護不住?”
單太監笑道:“話雖如此,可只有千日做賊 ,沒有千日防賊的,防不勝防。若非三郎你任性,何至給小郎招此災禍啊?”
“再說樹要皮,人要臉,三郎與小郎君做的事吧,有些不入人耳,聽著令人厭棄。大丈夫引刀一快,乃氣概,大丈夫專司陰私事,那是小人。”
姬冶面色慘白,再無一絲得意自滿之色。
樓淮祀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名聲值幾何?人死萬事空,世人皆為名聲所累。看,他五舅舅,名聲早臭大街了,提及憫王,什麼畜妓,什麼養孌童,什麼斷袖分桃強佔良家子,又有什麼與民爭利。以他看,他的皇帝舅舅過得還不如他五舅舅富貴自在呢,雖說生殺予奪坐擁千里江山,登高一呼,萬民俯首,不負一生大丈夫。
然而乾的事亦多,旰衣宵食,早起晚睡,肩挑天下事,天下又無小事,年頭至年尾無有一刻放鬆。
明君可不好做。臣子太奸貪生怕死,只知奉承,不得真言;臣子盡忠不畏生死,軸起來也能氣牙疼。尊臀不在一張椅子上,尿不尿不到一處去。
樓淮祀每每看姬央披衣批閱奏章就頭皮發麻。他要是為一國之君,九成九就是個昏君,席天枕地,管他江水滔滔。
名聲是所累,任責是所重。他有幸託生在長公主的肚子裡,不濫殺、不爭權,便可天地之間任爾遊 。要什麼名聲,擔什麼責?
樓淮祀打小混在姬央跟前,幾可算得姬央帶大,他肚腸裡的那些九曲十八折,姬央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不服氣。”
樓淮祀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不服氣,就是有點想不通。”
“無妨,閉門幾日你就想能通透。”姬央當年住過的慎親王府現在還空置著,剛好拿來關人。外甥和兒子一氣全關舊宅去,憶過往思前路,說不得另有感悟。
姬景元見兒子訓完了外孫和孫子,動動手指,左右領命去外頭拖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進來。
這人不高不矮不瘦不胖,生得一張有些稚氣的臉,前胸對穿三個血窟窿,身上玄衣被血浸透,成了醬紅色,堪堪也就剩得一口氣。
樓淮祀聞得沖天的血腥味,不明白姬景元為何拖了這麼一人上來,看幾眼,面生得很,不是認識的人。
那人掀了掀眼皮,見樓淮祀有些不解,不由衝他輕笑一下,他這一笑許是牽動傷處,痛得冷汗直流。
“阿祀,你可識得他?”姬景元問道。
樓淮祀雖不識,卻知此人與自己定有瓜葛,因此不肯輕易作答,思緒飛轉試圖從萬點碎片裡尋出個一鱗半爪,好獲息此人是誰,又與自己什麼干係。然而,他想得頭痛欲裂,就是想不起這人究竟是誰,眉眼實在是陌生。
姬景元見他答不出,便道:“不識得才是對的的,你不曾見過他。”
樓淮祀更加提防謹慎,心知裡頭有鬼,輕笑道:“外祖父,您老到底想問什麼。”
“他要死了。”姬景元道。
“三刀六洞,是難活命 。”樓淮祀點頭,又看了看玄衣男子,“縱沒傷到心肺,流血過多,怕也要活不成。”
“那這個要死之人,你領了回去可好?”姬景元又笑著道,“他要是命大得活,你留他當個打掃的粗僕,他要是命弱死了,你就為他送個終,挑個風水寶地,葬了他。他無父無母,無名無姓,無來處無歸處。”
樓淮祀秀美過分的雙眸裡剎時掉下一行淚,伏地道“我要他,我知他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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