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眼中的藍色花朵(第1/3 頁)
二樓是南芳的起居所,在外面看來普通的二層頂樓內部卻是一個令人著迷的室內空間。奶油色和米色作為空間的主色調,入口門旁擺放了一把設計的紅色沙發,旁邊是可移動的白色抽屜式移動鞋櫃,房間所有的顏色基於斯坦利·庫布里克的作品,桌上的則是黎巴嫩現代主義先驅藝術家Alfred basbous的雕塑,讓薇驚訝的是,牆上沒有任何東西,例如照片和裝飾畫之類的。
南芳徑直往臥室走,對薇說:“那件白色襯衣我沒有穿過,因為尺碼有點大,但我沒有退。”
薇有些恍惚,想起之前尤達提過的這個女人的過往,她在年少的時候曾當過一個巴黎男人的洛麗塔,在滿是斯坦利·庫布里克的顏色風暴下,腦中幻現南芳少女時期風情的倩影、誘笑。
太可怕了。
人心,真是很難看透的東西。
“你的牆面很乾淨,你很喜歡斯坦利·庫布里克?”薇有些頭皮發麻地詢問。
南芳笑了:“是之前戶主的喜好,我並沒有改動這裡本來的色彩。”
“喔。”
薇跟著走進臥室的,上方斜頂壓縮了空間,卻在另一個角度開啟了空間的潛力,從窗帶望出去,被解構了的風景在眼中只得那麼一塊。
等等,這是!!!!!!!!!!,它怎麼會在這裡!
南芳把白襯衫替給薇:“你先試試,看看合適嗎?”才發現薇盯著牆上那副畫發呆,以為薇對這畫有興趣,便欣喜地指著畫中右下角落款的日期和數字,向薇解釋:“我之前在一個畫家朋友那裡工作過一段時間,是未藍送我的,我很喜歡這幅畫,因為我以前坐過這艘遊輪的這個班次。”
薇淚溼臉頰,驚恐卻難以置信地向南芳說出了一個事實:“我們好像,很早就認識了。”
“什麼?”南芳完全沒有印象,我們認識不是在柏林的琴行嗎,跟這幅畫有關係嗎?
這幅《遊輪上的女孩》並不是薇作品暢銷系列,也不是創作高峰期的作品,一直以來,並未受到特別的矚目,連薇自己,也早就遺忘了它。
那是從中國龍門石窟臨摹佛像畫,南下去越南、緬甸,最後從印度乘遊輪回往奧斯陸的途中。
那一天,自己在遊輪上閒逛,拿著望遠鏡看風景,偶然間捕捉到了對面遊輪甲板上的少年男女,他們在爭吵,男孩丟下女孩離開了,甲板上白裙女孩的眼睛,狹長鋒利,又眼含悲痛與悲憫,好像自己一直臨畫的佛像的眼睛。
薇趕忙用隨身攜帶的相機拍下了這一刻,如果不是在大海中偶然遇見,真想跳上對面那艘遊輪去認識那個女孩。最終,我們從未相識,漸行漸遠,此後更是各自在人海中被世事淹沒,為了彌補遺憾,畫下此生最喜歡的、最想要畫的眼睛,薇創作了這幅作品。
後來的作品《舞》中那個白裙女孩,仍然有當初那個回憶中女孩的影子。
是她,是她,一直以來都是她,這,就是南芳呀!
時間啊,時間,原來我們的命運好似在海上平行航行的兩條航線,看似相遇、卻註定不會相遇,只能錯過,我們好像從未認識,但又好像早就認識了一般。
“當時在遊輪上,你是不是跟人吵架了?”
南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當時我坐的另一艘,和這艘在海中平行相遇了,我想,我當初畫的這幅畫,這個女孩就是你。”薇指著這幅畫說道。
南芳不敢相信,當時自己和金正康正是乘坐這艘遊輪從印度輾轉要去巴黎,在被贈與這幅畫時,自己曾經問過未藍,這幅畫的作者是誰,但她並不知道。
可是,世事怎會如此安排,這居然是薇畫的,而且不僅這艘遊輪自己坐過,這畫中人居然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