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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憤與無奈,他把碗塞給那婆子,空著手排在隊尾。
人群頓然安靜。
放粥的官兵記得景恆,知道他把碗賠給了瘋婆子,官兵用大木勺攪了攪鍋,低聲吩咐身邊的人:“去拿只碗來。”
景恆伸出手:“不必了,放我手上吧。”
木勺一頓,官兵詫異問:“不燙嗎?”
景恆搖搖頭。
柴火已熄滅好一陣,官兵見他堅持,便將粥盛到了景恆手上,景恆手掌很大,他捧著粥,略一點頭:“多謝。”
他雙手捧著熱粥,在人群中穿行而過。
眾人無不避讓,不敢與之對視。
一蓬頭垢面的老者摳著腳,喃喃自語:“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景恆若無其事,回到鳳明身邊,他吹吹粥,將手送到鳳明嘴邊:“記得嗎,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是這般餵你水喝。”
鳳明垂下頭去飲,一滴水忽然落在粥中,盪出圈圈漣漪。
那樣輕的一滴水,景恆的手卻被砸得一顫。
鳳明……是哭了嗎?
這是他頭一次見鳳明流淚。他一口血吐鳳明臉上時,鳳明都沒哭,難道手捧熱粥還能比那一錘傷的更重?
顯然不能這般衡量,然而此刻景恆愚鈍無比,他不知鳳明為何難過,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鳳明哭的很安靜,粥面的漣漪卻始終未散。
鳳明的聲音也聽不出絲毫哭腔:“你走吧。”
“楚樂侯不敢殺我,你回淮安,做你的王世子不好嗎?”鳳明抬起頭,長長的鳳眸那般美,淚從他削尖的下巴上滴落:
“景恆,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你想死嗎?”
“我不會死,”景恆輕聲允諾:“快喝粥吧,好燙,手疼。”
鳳明終於哭出聲來,他哽咽著去喝粥,當唇角抿到微鹹的米湯,倏然止住眼淚,不再哽咽顫抖。鳳明抬起頭,冷靜得不可思議:“我渴了,給我打點水喝罷。”
景恆看了眼空空的水囊,舉舉手:“騰出手來就去。”
鳳明伸出手:“我自己喝,你去吧。”
景恆用唇試過粥的溫度,見確已不燙了,才把粥倒置鳳明手中。
鳳明捧著粥喝了一口:“去接水吧。”
景恆拿著水囊,走了很遠,一刻鐘後,他拿著水囊回來,遠遠看見鳳明心中一驚。
上當了。
鳳明還維持這捧粥的姿勢,粥中的米湯滴滴答答,早流盡了。鳳明袍角袖口盡被米湯濡溼,手中只剩半捧米粒與麩糠。
鳳明的眸子鎖住景恆,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這回你能吃了嗎?” 大有股‘你若不吃,我便一直捧著’的意味。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固執地捧這著摻了沙粒、麩糠的米粥。
就像捧著一顆真心。
劉檣瞧著景恆,眯起了眼。
在江陵城中,他劉檣也有幾分名頭,是最大賭場裡面的第一打手。
時逢災年,王侯作亂,人命賤如草芥,所謂亂世出梟雄。自從楚地亂起來,劉檣便生出建功立業的念頭,他武勇異常,堪比項羽,又沾了漢高祖劉姓的仙氣,自詡天意。
劉邦集結三千子弟相應,就能自稱沛公。如今楚地災民何止千萬。
這劉檣身長八尺,燕頷虎鬚,日啖牛肉三斤,聲若巨雷,曾兩拳打死一個壯漢。
賭場掌櫃賞識劉檣,拿錢將他殺人之罪抹平,收做打手。
江陵城禍亂初始,楚樂侯的爪牙四處蒐羅健碩男子,掌櫃欲將他獻上,他躲在門外聽見,先下手為強,搶先殺死掌櫃,捲了賭場銀子跑路。
一路上,劉檣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