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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南霄宮之前,肖佐可是下了再也不回來的決心,可這才兩三日過去,他又回來了,那決心就像被狗吃了一樣。
褚離歌向他走來,他便客客氣氣行了個禮,「翊王殿下。」
褚離歌似笑非笑,「肖大人,要說整個皇宮啊,你可是最讓本王服氣的下人,曾經的東宮、後來的承歡宮,如今的南霄宮都讓你走了個遍,你竟還活得好好的,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本王的面前晃悠,你真當本王和那個廢物太子一樣好騙,容易受你擺弄,你真當本王腦子裡裝的是漿糊,不知你為誰效命嗎?」
肖佐丟了掃帚,連忙跪下,語氣慌慌張張,面色卻在光線阻擋的地方擺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意味,「殿下言重了,小臣不敢……小臣真真只是來掃地的啊,哪裡想到會礙了殿下的眼……」
褚離歌蹲下,一手捏起肖佐的下巴,「你少在本王面前賣弄,褚蕭信任你,褚瑟重用你,但本王可一絲一毫都不稀罕你!」
肖佐的臉被捏得猙獰,卻還是擠出一絲諂媚的笑,「殿下稀罕誰不稀罕誰,全憑殿下心意,可小臣何德何能,竟勞殿下親自來與小臣說這句不稀罕……」
「……你!」褚離歌瞳孔放大,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的力道加大,隔著皮肉捏碎肖佐的一顆牙,看著血從肖佐的嘴角溢位,他才心滿意足地笑了笑,起身,拂袖欲離去。
「翊王殿下!」肖佐輕輕拭去嘴角的血,叫住了他,不緊不慢說出接下來的話:「小臣本事不多,偏偏到手的訊息總比旁人快了幾步,聽說昨夜陛下被人劃了臂膀,所幸刺客已被當場抓獲,殿下可知如今被關在牢獄中等候發落的那刺客是誰?」
褚離歌停住了腳步,回頭,審視著他。
肖佐洋洋得意道:「嘖嘖,行刺陛下,那可是死罪啊……南霄宮之人,果然膽大。」
褚離歌的目光微動。
肖佐站了起來,走到這位不可一世的翊王面前,踮了踮腳,讓自己帶血的唇湊近他的耳根,低聲說道:「這扶歡姑娘,有勇卻失了謀啊。」
「……!」這一瞬間,褚離歌倏地怔立,眸子驟然瞪大,全身僵硬冰冷。
第76章 76驚雲變:甘負重罪,甘棄前程。
陰潮黑暗的天牢內,扶歡穿著單薄的囚衣,一人靠坐在牆頭。
她剛剛接受大理寺的審問,對行刺陛下的罪行供認不諱,眾人皆不解,她一個弱女子,手無寸鐵,何來的勇氣膽敢行刺天子?
對此,扶歡只是笑一笑,對眾人看重的生死早已不在意。
她自知成敗既定,她也非要這麼做。
她只想證明,就算九死一生,天下間也會有人願意去做這件事,只為一個在天下人看來無足輕重的杜卿恆。
她認下所有的罪狀,唯獨對作案動機閉口不言,因為她心裡知道,在所有人tຊ的眼中,杜卿恆是一個當初在蕭王殿下與昭雲國公主大婚當日,就應該死在承歡宮的人。她不能解釋杜卿恆為什麼還活著,不能給褚瑟留下任何可能會遭人反咬的話柄。
但即使她不說,也總會有人知道的,那人便是昭明帝,那個給褚瑟下達處死杜卿恆這個命令的人。
扶歡的這次行刺舉動落在昭明帝的眼中,便等同於坐實了杜卿恆的死,昭明帝心中的天平,自然便偏向了褚瑟。
然而君王的這些心思,彼時的扶歡並不知道。她只知道,那個一直愛護她、等著她的卿恆哥哥,終究還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她是為褚瑟,為了那個她深愛著的三殿下,親手殺了他。
她一心一意地愛著褚瑟。
也一心一意地愧對著杜卿恆。
死在這個地方,死在這個時候,大概就是她最好的歸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