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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出征北地必不可缺的棉衣被褥,現下只能做到人人不少,但愈深入北地寒氣便愈發強烈,在極度酷寒面前,那點棉絮就顯得單薄不夠用了。
果不其然,軍需官滿面為難地向她匯報了現在的難處,詢問她應該如何對策。
朱纓摸著那不夠厚實的棉被,暗暗一嘆。
「傳信給高萬煦,命他上報平州現下的倉儲情況,若禦寒物資還算充盈,就先借用來。」她道。
她記得蒼城距離平州治所不遠,約莫三四個城池的距離。希望能趕在與陳軍正面交鋒之前,收到太守府的回信。
還有羌州的儲備……
「陛下,羌州已陷戰火,怕是不成。」照水提醒。
陳軍一路勢如破竹進入羌州,要是讓他們攻陷治所得到一州儲備的錢糧物資,形勢將更加不利。
不剩多少時間了。
朱纓:「抓緊時間休整,天亮便出發。」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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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宮中,幾人正圍坐在一起。
朱繡把書案上堆放的幾本奏疏傳給眾人看,是幾州上呈的年報:「今年南部諸州收成還算不錯,除了蜀州鬧過一場瘟疫,別的地方倒還算太平。」
周嵐月率先接過看過,兩人一對視,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一致。
她會意:「既然如此,就說點什麼暗示他們一下。但凡是聰明有點腦子的,都該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吧?」
北地戰事將起,大軍缺少糧草和禦寒之物,雖不曾宣揚擾亂軍心,但她們幾個都是知道的。
她們身在後方,不能上陣殺敵,但該做的貢獻可一點不能少,如果有機會,總要盡力為前線將士爭上一爭。
南方富庶安定,國難當前,不管是官府還是私家都應該略盡綿薄之力。等到平穩度過艱難,朝廷也不會忘記他們。
朱繡點點頭,在奏疏上批下幾字。
天子親率數萬大軍揮師北上,聲勢浩大的揮旗鳴鼓聲消失在耳畔,彷彿也抽走了長公主的一縷心神。
父皇在位的最後幾年,她奉詔以公主之名入內閣,進入朝廷政治中心。從康樂末年到如今的貞元三年,她以輔臣身份度過了六年。
而如今,她已經在半年之間先後監國兩次。這是她與阿纓姐妹之間的信任,也是自己難得的鍛鍊機會。
但說實在的,如果可以忽略現實條件,忽略情勢導致的一切迫不得已,她更希望阿纓不必以身犯險親徵,自己永遠都得不到這種機遇。
她問:「照雪,『玉璽』放好了嗎?」
照雪心領神會,答道:「回殿下的話,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陛下離開皇宮,此次出征少則三月,多則不知何時才能歸來。許氏與李氏均已倒臺,可難保魏都不會留有餘黨,企圖趁朝廷群龍無首時作亂,這也是她們最擔憂的事。
非是過於悲觀,只是亂勢當前,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傳國玉璽留在宮中,萬一有人慾要趁亂奪取,他們自然要留一手防範。
現下整個皇宮裡有兩方玉璽,一方為假,已經存放在原本真玉璽的位置;另一方則為真正的傳國要器,真龍天命的象徵。
至於真玉璽藏在了何處,除了朱纓無人知道。
周嵐月擔心位置不夠隱秘,想要派遣重兵把守多一層保障,卻見聖上神情全無憂慮,反是唇角一翹。
「放心吧,那個位置,他們不敢動。」
見她如此肯定,眾人便也不再多問,反正陛下心裡有數,行事從來靠譜。
得到照雪的回應,朱繡便也放下心來,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