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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多想她為何能這樣輕易近了自小習武的他的身,也沒多想他為何上一瞬還能穩穩扶住她,下一息就穩不住自己的身形落了水。
她只是詭計得逞,往他臉上彈了點水,笑得那一泓清水的眼睛似乎都要滴水,明艷不可方物。
她指著他,囂張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騙我。」
趙忱臨下半身都落了水,臉上還有她作亂沾上的水滴,自下而上看她笑意盎然,不由自主地跟著微微上勾了眼睛,似乎也在笑。
他的神情與病時每一次陪她處理魚時一樣,看向她時臉上都會浮起暈染的柔和,他的眼神太過柔軟,好像她是暗夜裡的一點光,維繫此生熱忱。
嵇令頤笑著笑著,止住了聲音。
他沒有起身,遷就地一直浸泡在水裡,把手上的魚拍暈後再遞給她,問道:「第幾條了?」
「不知道,但是現在多了兩張嘴,要多叉幾條。」
「好,你說停我再停。」
他又要往深處走,嵇令頤一把拉住了他,用袖子細細擦去了他臉上的水。
他一動不動,仍她動作,嵇令頤突然想起他是說過的,語氣留戀,說真希望年年歲歲都有這樣的好時光。
這便是好時光了嗎?他可真沒有追求,起碼還要求身體健康,求家財萬貫,求……
「算了。」她努力拉他出水,「有六條了,青麾衡盞要是還不夠飽腹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她說:「你病體初愈,沒道理讓病人來勞作。」
四個人一頓飽餐……在青麾獨自去另外捕了六條魚的前提下。
他委屈地聲稱這是因為上次說漏嘴被罰,可趙忱臨只波瀾不驚地說這是讓他們吃飽好幹活。
今夜錫縣終於引蛇出洞,兩船私兵前腳登船離開,後腳趙忱臨就碾了碾地上殘弱的火星,說動手。
太子又向朝廷要了藥石和銀兩,聽聞這次天子已經公然發怒,還是看在這份奏疏出自藺清晝之手,並在上面寫了已有疫病藥方的眉目,這才給了最後一次機會。
不過這最後一次機會半路夭折了,只因五船藥材和銀兩被趙忱臨等人扣下了。
嵇令頤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到他殺人。
他與青麾衡盞等人上的是第二艘船,青麾衡盞在船頭控制住船家,他則攬著她從船尾摸上去後一路往前。
她穿著第一個被一刀切了脖子的兵卒的衣服,坐在船板上裝死。
太子私兵初始有些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後圍攻而上,大約十餘人將他圍了個水洩不通,趙忱臨身形急變,一劍挑開對向雙雙直指的刀,奪了一把後反手橫拉割喉,那劍則抬手刺入另一人胸膛,發出「撲哧」一聲粘稠悶響。
其餘人趁機近身,趙忱臨卷腹高高躍起避開攻擊,橫踢在兩人腦門,借力蹬起後手腕挑出一個凌厲漂亮的劍花,扭身自上而下沖面門垂直劈下。
一艘船就是千人,嵇令頤眼前的屍體越來越多,她膽戰心驚地看趙忱臨源源不斷地打車輪戰,不僅未見吃力,反倒動作越發狠辣乾脆,大開大合,每一招都是衝著死招去的,好像一把開鋒冷刀飲血後逐漸得趣,越發得心應手。
大量溫熱的鮮血噴灑一地,悽厲聲吸引了第一艘船的注意力,那船越駛越慢,最後好像預備掉頭支援。
青麾和衡盞的聲音漸漸近了,好多私兵被挑下船入了冰冷江水,生死不知。
船板上漸漸沒了聲音,船忽然斜了方向直登登地迎上了掉頭支援的前船,前船急剎不住,直接被撞上了船腹,「咚」的一聲巨響,幾乎攔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