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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令頤堵著耳朵不想聽一主二僕的雙簧戲,那幾日趙忱臨的寒疾遲遲未好,短暫清醒後又是昏迷,接連反覆。她心裡焦慮擔憂,於是百依百順,明明安置好他讓他睡在靠近柴火的位置,他也非要時時貼緊她汲取溫度,半點離不得人。
清醒時兩人找尋食物,他提劍叉魚百發百中,又陪著她繞回曾走過的去上皋的山林中採摘野果蘑菇,兩人倒也過得安穩。
可她心裡總是擔心趙忱臨的寒疾惡化,幾次問他既然將計就計了,青麾等人怎麼還不來接應,趙忱臨每次都說快了,許是有什麼突然狀況耽擱了。
結果這一等就是六七日,青麾終於姍姍來遲,還帶來了一碗湯藥,說是太子賞賜的疫病藥方。
嵇令頤彼時見了青麾衡盞簡直喜出望外,連滿心惦記的藥方都沒理睬,只催著他們有沒有帶毫針藥石。
自然是帶了,她施針熬藥,悉心照料,趙忱臨愛死了病時格外溫柔小意的她,一直把青麾等人支開出去叉魚,誰料青麾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提那野果樹上的果子要不要。
嵇令頤霍然反應過來青麾等人應該早就到了此處,只是一直守護在暗處沒有出來,用豬腦想也知道定然是趙忱臨的意思,頓時覺得之前幾日自己日夜為他的病情擔憂實在是像個傻子。
趙忱臨素有急智,見狀立刻認錯道歉,先是輕聲說自己只是想與她兩人多待一會兒,後來又說青麾幾次往返靖安城是有要事去辦,並非一直藏在暗處看他倆荒野求生。
嵇令頤一直沒理他,任他說破了嘴皮子也不搭腔,最後還繞過他去問衡盞主公究竟怕不怕水。
衡盞歷來有一說一,說只知主公會水,但從不知其怕水。
嵇令頤聽完展顏笑了,連聲說了三個好!
她回到破廟,一改這幾日的冷臉模樣,笑盈盈地喊趙忱臨陪自己一起去叉魚。
趙忱臨見到她終於肯搭理自己,簡直是喜不自禁,當即一口答應了。
第90章
說是去叉魚, 實則嵇令頤的作用就是遠遠站在一旁觀戰。趙忱臨不讓她下水,一則是因為怕她弄濕了衣裳,二則是她實在不是捕魚好手, 抓不到就算了, 還容易把好不容易騙過來的魚嚇跑。
先前只有兩人時, 嵇令頤秉承著能者多勞的原則, 但凡趙忱臨一清醒有點力氣就拉著他去備好兩人的吃食。他擲劍動作幅度不大,卻又快又準, 她則抱膝蹲在倒空了香灰的香盤旁美滋滋地數著今日收穫, 順便在每次插中後對他好一頓誇。
他本來也沒覺得這是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 擲飛劍割喉的事他也沒少做,幾條魚……熟能生巧罷了。
可是她那時候好不容易等到他從昏睡中清醒的時刻,好不容易能從無限獨處寂寥的環境中剝離出來,總有說不完的話,總能誇出一系列過於誇大其詞的欽佩和讚美之意。
久而久之, 他居然真被她那張甜言蜜語不打草稿的櫻唇俘到, 明明殺人時沒有任何花架子,叉魚的動作卻越來越花哨紈絝, 好似京城中賽馬過街的少年, 頭籌就是心上人滿心滿眼的讚嘆, 誰能剋制?
有些動作做完他自己都面熱,可是一轉頭,她雙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好像他是多麼了不得的腳踩紅雲的大英雄,於是他心裡那點赧然就被翻滾的詭異滿足感淹沒, 以至於下一次還能做出這種討人眼球的動作。
趙忱臨回想起兩人之前相依為命的日子,實在是有些食髓知味。
她生了他好久的氣, 可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讓青麾衡盞遲點露面,他從來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是這樣好的一件事。
原來生病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