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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驚春眼底蘊出些蒼涼之色:「他於我,原是有救命之恩,十年教養之情,我本該以命抵命,陪伴他終老。若非……罷了,多說一句,都叫人噁心。」
夢魘,時不時就會驚擾。
她只能儘量不去想,只當從未發生過這回事。
白溪卻是在她的口吻裡琢磨出隱晦的真相,噁心?什麼樣的事會讓一個徒兒覺著師父噁心?是殺了無辜的人,還是過於狂放生食鹿血?
不!自小被養大的徒兒,早就和師父差不多德行,一開始看不慣,漸漸地,自己也會變成一樣的人。
那便只餘下一種可能。
在男師女徒的關係裡,師伯曾欺侮楚驚春。
白溪心口湧起巨大的酸楚,不敢想像這麼多年,楚驚春到底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她本該是千嬌萬寵的公主殿下,結果被生父生母所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師父,將她養大,卻又欺侮她。
到如今,她終於算得是苦盡甘來,權勢在手,再不懼任何人。然而她的枕邊人,居然手拿簪子想要殺死她。
來人間一遭,她何以要經受這樣的苦楚?
白溪從未如此刻憎恨自己,為何沒有早點探明真相,為何沒有早點出現?
幼時的他哪怕問上一句:師父,咱們去探望師伯吧?
漫漫長路,至少,有人與她同行。
「我明白。」
最後,白溪沉重落筆。
楚驚春瞥一眼,無謂笑笑:「有新得的話本子嗎?陪我看。」
白溪愣了下,這是又回到長公主與面首的身份。
他忙是提筆:「先前院裡放著幾本舊的。」
「都拿來。」
白溪忙是下樓,他原先居住的小院距離藏書閣略有些遠,一路經過花園繞過池塘,秋日乾燥的冷風颳過面頰,白溪才漸漸有些真實感。
他重新回到了楚驚春身邊,並被她委以重任。
他明明不值得,偏偏最被信任。
這種感覺充盈的他整顆心都是暖的,二十年來,從未如此刻,真切的活著的感覺。
滿懷希望的活著。
以至於當他捧著一摞厚厚的話本子重新回到閣樓上時,還微微喘著氣。
太急,也太歡喜。
楚驚春卻是始終平靜,沒太多波瀾。她在一摞話本子裡細細挑選,選了兩本瞧著有興趣的放在手邊,一面隨口道:「天色也不早了,過會兒在這用晚膳吧!」
白溪一怔,用晚膳一詞,乃是晚上侍寢的訊號。
楚驚春見白溪沒有反應,抬首看向他微紅的面頰,這才後知後覺。
「單純地用晚膳。」
白溪驀地脖頸後縮,滿面被戳破的尷尬。
楚驚春又道:「入了夜,還要你隨我出趟門,省得你來回跑。」
白溪用力點頭,絕不敢承認方才他到底不受控地想到了哪處旖旎。
是夜,白溪與楚驚春一道換了夜行衣,翻過窗子悄無聲息地的飛躍出長公主府。
翻過一個又一個屋頂,白溪瞧著遠處那座宮殿越來越近,心下又生出不祥的預感。
同楚驚春在一起,她的每一步他都不敢想像,生怕想的不到位,屆時還是震驚。
不一會兒,兩人在宮門外一處屋頂停落。
楚驚春低聲道:「陛下此刻應在昭陽殿,你去刺殺他。」
白溪頓時瞪圓了眼,一雙眼在夜裡下灼灼發亮。
果然,他還是不敢想。
本以為,頂多是協同楚驚春潛入皇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