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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為私利屠殺無辜百姓這等大罪,落到東都吳家的頭上,最後也只是以治家不嚴、放縱奴僕作惡了結。
不過,吳京元這事也的確做得乾淨。
雖說那些陪葬寶物全都被他收入囊中,但只要他咬死了不知內情,一切便都可以用金川吳家的那位奶兄欺上瞞下來搪塞過去。
聽說這位良王,在得知春陵廢縣的真相已經通天,當即就發冠不整奔進了宮中,跪在聖人面前涕淚縱橫,悔恨自己因念舊情,給了奶兄太大的權勢,不料竟釀下如此大禍。
哭啼後,他又哽咽稱,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有擔心過金川吳家會不會因他的寬待而狂妄失德,因此多次派庶子吳紅藤前去,但吳紅藤數次失察,竟一點端倪都沒有看出。
“……東都吳家總要有個人領罪,你不過是個被推出來的。這種事,我能看明白,皇祖母自然更明白,不會真的遷怒到你身上。”
男人望著繁花錦堆中疏懶弛懈的玉色貴人,始終沒能等到她其他的話。
在很久以前,每當他的上官辦事不利、將他推出去頂錯而令他被罰打得遍體鱗傷時,她都會捧著他的臉,親手在他淤紫的唇角上藥。
——“外面的人可真壞。你明明替他們做了那麼活,在他們眼裡,你卻仍舊連條家養的狗都不如,有了災禍,隨意便能丟出去。”
說這話時,她總是會蹙著貼有金銀花鈿的眉心,輕輕地對著他的傷口吹氣,力道比此時落到他的指尖上的蝴蝶還要輕,“我可不會這麼對我的狗!”
她說她不會。
可她還是丟掉他了。
不是以這種將他隨意推出擋禍的方式,她只是……不再將心放在他身上了。
吳紅藤微微垂下鳳目,看著貴人的裙襬。
那鬱金裙上的薑黃鮮亮得彷彿被陽光浸得溼透,正向外流淌著金光。
他初次見她時,她也穿了這種顏色的裙子。
那年,他的母親因久患瘡癰,掩無可掩,被永濟州的花樓趕了出來。
同一天,為賀小郡主八歲生辰,赤璋長公主在封邑廣開醫館、開庫施藥,不取分文。
他揹著已經燒得不省人事的母親,一家家醫館求過去。可她罹患瘡癰許久,身上惡瘡遍佈,癰潰爛如蜂窩,黃膿四流,無論去哪裡都會被驅離。
就在他跌跪在醫館門前,走投無路,幾乎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命絕時,一條裾裙曳地的鬱金湘裙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就是書中所記的瘡癰?我還是頭一次見呢。”
他抬起頭,見到了她。
扶光,日也。
那是他這一生,第一次感受到太陽。
只因為小郡主隨口的這一句話,群醫開始全力醫治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被救活了。
她沒有死於瘡癰腫毒,而是帶著他一路乞進了東都。
然後,在獨自叩開吳家大門後,為了讓他能被吳家認回、不被自己這個娼妓拖累,吞石自盡。
可吳家仍舊不願認他。
他甚至見不到吳京元,只在門房前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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