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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來人看上去很眼熟,何已知非常確定自己見過他,可就是缺少了什麼決定性的線索讓他回憶起對方的身份。
劇作家戴上眼鏡,忽然看到來人抱起的手臂上有一簇棕紅色的狗毛。
他恍然大悟——
「羅浮?」
蒙娜麗莎的主人點點頭,並不奇怪自己被人認識。
「雁行是我的教練。」何已知趕在他提問第三遍之前回答了他的問題。
羅浮的表情變了,從質問變成疑惑,他用一臉想不通的表情看著何已知。
「可是……」他嘟囔著,「憑什麼?」
「什麼?」
「我看了你的比賽,很粗糙。」羅浮挑剔地眯起眼睛,「不管是跑動的姿勢還是動作的連線,都完全不流暢,根本沒有美感,速度也不夠,既沒有運動基礎,也不懂運用身體,一看就是什麼都不懂的外行。」
他像一個剛看完爛戲的批評家一樣,事無巨細地點評著何已知的一切,並且越說越生氣,最終用四個字做總結:
「你怎麼配?」
擰上水龍頭時,何已知有一瞬間的晃神。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其他人那裡聽到類似的評價……事實上,很多人都這麼想,只是他們不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而是選擇各式各樣的修辭。
比如高中時那個搶走他的鋼筆讓他不要做白日夢的教導主任;比如告訴他應該學會知足,感到榮幸的賀光;又或者是勸他不要發瘋,實際一點的鄭韓尼……
他們有的是善意,有的是惡意,也有的根本無意,只不過在不同的辭藻包裝之下,都有一個相同的出發點——
他們認為青年想要的東西超過了他指尖所及的高度,用簡單的話說就是:不配。
何已知很少去為自己反駁或者澄清什麼事,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在意任何事。
「你說得對,我可能不配。」面對羅浮莫名的指控,青年若有所思地開了口。
「可他已經是了。」
蒙娜麗莎的主人徹底變了臉色,冷酷的面具下有怒火在叫囂。
何已知看穿了這一點,但他沒有停止,而是繼續說道:「他不僅是我的教練,還把自己的搭檔也交給了我。」
短短的兩句話對羅浮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傷害,同時讓他物理層面地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這讓一個輕盈的微笑掛上劇作家的嘴角:「我剛剛想起來,他在capta的新參賽資訊上加了一個h,我猜應該是『何』的意思。」
說完話,何已知沒有再理追問「何是什麼」的前國家隊代表,而是徑直道別,回到觀賽區。
「怎麼去了這麼久?」雁行問,「pvc和阿狗已經去檢錄處準備了。」
何已知沒有回到他的提問,轉而問:「你認識羅浮嗎?」
雁行的回答出乎意料的果斷:「不認識。」
「不認識?」何已知驚訝地挑眉,「他是昨天高階敏捷賽的第一名,搭檔是一隻喜樂蒂,安妮說他還是去年的國家隊代表。」
而雁行則是為他的驚訝感到奇怪:「就算你浸淫一個專案很多年,也不代表你能把這個專案的所有選手都認識清楚。更何況我真的參加比賽的時間很短……還是說你覺得我是那種長袖善舞、一呼百應的交際花?」
青年搖頭,他當然不會把雁行和交際花這三個字聯絡到一起。交際花需要更多的親和力,就像鄭韓尼那樣,無論物件是誰都能輕鬆打成一片,不會讓人感到距離感——而雁行更像是校園裡數不清的無疾而終的的物件。當喜歡這樣一個人,連在情書上署名都需要排山倒海的勇氣。
「但是他好像認識你……」何已知輕聲自語。
「pvc上場了。」雁行